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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了好半天,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几乎被熏昏了的美国人。日本兵是小矮个儿,那美国人是大高个儿。所以梁天机很容易地把日本兵全部杀死,而不会误伤那个美国人。
那美国人甫一从地下囚室里出来,顿时重燃求生和逃跑的欲望。当梁天机过来拍他的肩膀时,他猛地向梁天机的脸上打来一记左勾拳。听到拳风将致,梁天机心下顿时一惊。好在他反应极其敏锐,头立时向后一扬,躲过了来袭的重拳。
等他想再一次上前拍那个美国人时,那美国人的整个身体又向他撞了过来。看样子,他是想夺路逃跑。梁天机只得就势向旁边一闪,躲过那美国人的冲撞。那美国人收势不住,向前猛跑了几步,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当梁天机第三次想上前时,他终于醒悟过来了,“这美国人一定把我当成日本兵了。所以他才拼命反抗。此时我俩语言不通,这样你来我往的搞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把他先给制服了再说。”
一念至此,梁天机迅速调整策略。他先一个漂亮的小空翻,跃到那个美国人的背后。等那美国人刚爬起身的时候,梁天机的右手便收拢握拳,照着他的腰眼不轻不重地捅了过去。那美国人顿时吃痛,弯下了腰。
趁此机会,梁天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扯着他向西边的围墙跑过去。那边是南中煌主攻的方向,梁天机听到了南中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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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宪兵队围墙上的电网早就失去了作用。南中煌等人也在其他方向佯攻的配合下,轻而易举地从西边的围墙翻了进来。
看了一下,周围没有日本兵,他迅速带着手下向后楼冲了过去。但刚跑了几步,他便撞上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撞在了他的脸上。
两眼冒着金星,毫无防备的南中煌顿时仰天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站起身来,仿佛一个人一样的物体又重重地、面对面地扑倒在他的身上。就这样,两个人在地上、面对面地抱在了一起。
南中煌心中吃了一惊,以为扑他的是日本兵。慌乱中,他以手握拳,用力地捶打压着他的人,并企图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那个压着他的人也奋力地与他扭打在起来。就这样,二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双方越挣扎、彼此之间扭得越紧。
眼看机会稍纵即逝,南中煌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快,上来个人,帮我弄掉他。”
然而奇迹却发生了,与他扭打在一起的人却不跟他打了,“嗨,你们是中国人吗?我是美国人。”南中煌首先觉得对方停手了,紧接着又听到此人在说英语,顿时喜出往外。
他赶紧也用流利的英语说道:“你是罗杰宁上尉吗?我们是来救你的。”
看样子,那个美国人是懂一点中国话的。
为什么那美国人能正好迎面遇上南中煌呢?
原来,那个美国人是由梁天机拽着头发向西边院墙跑。当南中煌向他们跑过来的时候,梁天机便把这个美国人推到了南中煌的面前。以至于在黑暗中,那个美国人的头撞上了迎面跑过来的南中煌的脸。
南中煌现在简直要第三次错愕了。他的第一次错愕是有人提前行动并把鬼子兵调出了城。第二次错愕是有人在后院放了一把大火烧断了电线。第三次错愕是有人把他要救的美国人送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连串的“好运”,也太好运了吧?!
等站起身来,南中煌用手指了指西边的高墙,再征求那个美国人的意见。但那个美国人却摇了摇头。南中煌似乎也没有好办法。看来,要带着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美国人从这么高的墙上翻出去不太可能。
这时,南中煌也听见了一队鬼子兵咵、咵、咵地从东边的过道向着他们所在的后院跑过来了。他们即便不是来扑火,也肯定是要加强地下囚室的守卫。可能,留守的日军指挥官这时也怕地下囚室中的美国人有闪失,派人过来增援了。
“弟兄们,我们从正门冲出去。李从龙、王化淳,你二人在前面开道。记住,鬼子要是人多,给我用手雷招呼。”事不宜迟,南中煌果断下令道。他要带着这个美国人,趁着小林雄美和刚才出城追击的日本兵还没回防的空挡,从宪兵队的正门冲出去。与外面佯攻的队伍来个里应外合、内外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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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天地“反吟”就是这么乱。
宪兵队内留守的日军指挥官怎么也没想到,今晚在这宪兵队的内外会如此的“热闹”。各种对他们不利的因素全部搅合在一起。
先是城门方向枪声大作,由于情况不明,所以按正常程序需要派一队人马前去查证、增援和追击。
紧接着,宪兵队的后院突然起火并且电线也被烧断,院子内一片漆黑。
然后,大院的正门以及东西两边的围墙外突然扔进来大量冒着浓烟的松香火把以及手雷,又伴随着密集的枪声。
在这个漆黑之夜,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和浓烟。看不见的敌人究竟在哪?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他们的主攻方向在哪里?恐怕就连小林雄美在场,面对如此乱局亦不免指挥失当,更遑论一个留守的低级军官。
现在,正当日本兵全力戒备围墙外可能发起的进攻时。在他们的背后,突然又想起了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成片的日本兵倒下了。南中煌一行人正从后院向前院猛冲。他们一边朝着两边开枪,一边向两边扔出手雷和烟雾弹。这一顿操作,顿时为他们开辟了一条道路。日本兵被没头没脑的一顿乱炸和乱打给彻底打懵了,纷纷调头撤进宪兵队大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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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中煌一行带着那个美国人从宪兵队大院的正门口杀出来的时候,梁天机早就从西边的院墙翻出了宪兵队的大院。趁着黑夜,他又跃上了城门之上的日军岗楼,还是峨眉刺,还是穿喉而过。
因此,南中煌派出的第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县城的城门,在浓黑的夜幕下、在浓密烟雾的掩护下,南中煌带着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和那个美国人一道,冲出县城大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宪兵队的后院,熊熊大火还在冲天的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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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小林雄美的脸和他身上崭新、笔挺的军装早已经被黑烟醺得一塌糊涂。他坐的轿车在从汪敬贤家里往回赶的路上,也被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手雷给炸坏了。他和他手下的军官拼尽全力向宪兵队的方向冲过去,但在前进的途中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就连他本人也受了伤。黑暗中,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右臂。还好,没有伤及骨头。
总之,昨天晚上,小林雄美和他手下的士兵经历了一夜惊魂。虽然南中煌和梁天机他们早就撤得无影无踪了,但日本人丝毫不敢大意。他们躲在宪兵队大楼里,依托坚固的工事,坚守不战,生怕被全歼。就这样,等来了天亮。
汪敬贤在得知南中煌他们成功救人并安全撤离以后,紧绷着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从昨晚开始,他就有点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南中煌他们行动失败并进而牵连到自己。实际上,他昨晚在门口迎接宾客,甚至是迎接小林雄美到来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和精神恍惚。只不过沉浸在愉快和幸福中的小林雄美和汪美珠都没有注意到汪敬贤的怪异之处罢了。
此刻,站在遍地狼藉的院子内,小林雄美与汪敬贤,一个是县城里的日军最高指挥官。一个是县城里的大汉奸头目。二人望着面前的三十多具日本兵的尸体,各怀心事。
小林雄美怎么也没弄明白,重庆特工是如何得知那个美国人被关在地下囚室里的?他们又是如何找到那间地下囚室的?
关于那间地下囚室的布置和安排,可是他平常引以为傲的设计啊!敌人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把它给破了呢?要知道,除了日本人以外,没有中国人知道那间地下囚室的秘密。就连汪敬贤也不知道。
而汪敬贤的心情不比小林雄美轻松。因为在他面前有十四个日本兵不是被枪打死的、也不是被炸死的、更不是被呛死的,而是被扎死的。
以他的阅历和武功,他没听说江湖上有哪个女子用峨眉刺会这么厉害。全部是一招毙命、全部又准确无误地扎在喉咙上。
在漆黑的夜晚、在浓密的烟雾中,能扎人不算什么。但能准确地扎到每一个人的喉咙上。这手法、这眼力、这身法。太他妈恐怖了。
天地“反吟”时,是不是完全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