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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通通说出来,哀家自会拿捏。”她面露不满,我忙称是。
“皇太后!无论如何,依奴才之见,她们母女三人与洋人过从甚密,无论打听的事是否至关重要,都总该防着些!”李莲英跪下说,我心存诧异,平日容龄陪着慈禧说笑时,他仿佛也很欣赏她直率单纯的样子,如今却似乎换了一副模样。
“行了,哀家会好好想想。”慈禧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
在我出门之时却撞见了为慈禧卖命的统领荣禄,他火急火燎的入门似乎有什么事要禀报,我见状刻意在门口放缓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待荣禄进去后便关上门的公公冲我呵道,我灵机一动,趁他不备将左耳的耳环拽掉,藏在手心却面露焦急:“奴婢的耳环掉了,找到便立刻离开。”
我蹲下身子,摸摸索索的假装在地上找着耳环,却一面细细听着门内的谈话声。
“皇太后,据海外传来的消息,说康有为在南洋等地大肆活动,并声称奉皇上密旨,号召华侨捐款,准备在国内起事……”
我一惊,心想这康有为当真不让人省心,非要闹出什么事来不可;他可知,慈禧的手伸不到海外,最后只会将怒意全都宣泄在皇上身上。
“找到没!”那看门的公公没有好气的说。
我仿佛这才“摸索”到本就在手中的耳环,激动的起身张开手心满怀愧疚的冲他说:“找着了,实在不好意思。”
回去的路上,我的步履有些沉重,纠结着这些事该不该告知皇上。但是,也只是平添他的烦忧吧,我叹了一口气。然而却见到站在昆明湖畔边的容龄,她难得的静下来似乎正望着湖面出神。
我走过去向她打了个招呼,她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忧思。
“其实,方才皇太后说皇上的那些话,您信吗?”我轻声问。
她捡起一个石子扔入湖心,瞧着溅起来的水花说:“父亲在我回国之前便和我说,宫里头的人说话大都七分假,三分真,而以我看来,或许一分真都不到吧。”
我有些诧异,也很意外她不但不被慈禧带有强烈个人主观色彩的话左右还直言全盘不信。
“您说话果真直率!没有错,宫里头总是真假难辨,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却还能维持自己的判断力。”
听到我这番话她扭头瞅着我,笑了起来:“瞧着,你和其它宫女也不同,怪不得皇上那样信任你。”
“维新的事在外国也是传得沸沸扬扬,有很多个说法,然而,大多都是支持皇上的话;太后一直很在乎外界的评判,或许也希望通过我改变洋人对她的看法,然而,我只信我了解到的。”容龄利落而干脆的说,个性十足,竟让我对面前这个女子更加欣赏几分。原只觉得她单纯直率,原来她也很有主见,平日虽不挂在嘴上,但其实心里什么都明明白白。
她陪伴慈禧这么久,想必对慈禧的性格和为人早已捉摸透。
“说句实话,我越来越厌恶这个地方了,似乎像个金笼子,待久了自个儿都快忘记自个是什么样了;不过,我想以我对皇太后的了解,她不会就此原谅我的行为。明天还不知等着我的会是什么呢!”她无奈的撇嘴,转而唇角转而透着古灵精怪的笑容:“不知怎的,姐姐总说祸从口出,但我竟不知不觉和你说了许多,甚至都没有考虑后果。单凭直觉吧,我猜!你不会在背后嚼舌根。”
舒朗的风从湖面飘来,我一笑:“那可不一定,您或许也太轻信人了。
“一个说要维持自己判断力的人,我想还未被宫廷蚕食思考能力,单凭这句话,我信你。”她水汪汪的眼眸里头透着笃定,话语又重回轻松活力:“我该回去了,不然又该挨说。”
望着那个俏丽的背影竟有几分洒脱,我忍不住说:“其实,我们说不定原本能够成为朋友的。”
“现在也不迟。”她回眸一笑。
然而,容龄的判断并没有错,事情远远不会如想象般风过无痕。
慈禧竟毫无预兆的突然开始提起为容龄指婚之事,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指给了京师统领唐宝潮。但据说此人非但并不是如他的头衔那般威风凛凛,反倒个头较矮,体型敦实说话还有些口吃。
得知此事的容龄如同当头一棒,早已被西方熏陶“自由恋爱”的她又如何能接受婚姻大事竟依旧免不了落个身不由己。慈禧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按理来说就算赐婚也当先赐德龄,然而此刻忽然赐婚容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因擅闯而留下的真正祸患,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