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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这天风轻云淡,春暖花开。
我带着赵子哲,他带着几盒肴菜,两个人打车来到郊外25号路的华城墓地。
“纪伯母,我又来看您了。”
我将几盘菜摆好放在冰冷的墓碑前,插上三根香,双手合十拜了拜。
“阿姨你好。”赵子哲蹲在墓地旁边,拔掉几株杂草,幽幽的说:“阿姨,我帮您清理一下。”
“纪伯母……”我看着黑色墓碑上灰白色遗照,自言自语道:“您别怪纪乔于不来看您,他在国外念书忙于学业抽不开身,但是他心里一定同样想念记挂着您。”
眼眶有些湿润,我嗓子哽咽道:“伯母,希望您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学习顺利,身体健康,平安无忧。”
赵子哲递来一块纸巾,我擦擦眼角的泪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伯母,您知道吗?纪乔于长大了,有出息了。他现在可是纽约响当当的服装设计师,如果您能看到……一定会很欣慰吧。”
“饼子……”赵子哲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沉默的陪在我身边。
“我没事。”我吸吸鼻子,苦笑道:“除爸爸妈妈,纪伯母是待我最好的人。我早就把她当做家人了……”
赵子哲深深叹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蹲下,轻抚冷冰冰的墓碑,指腹感受着毫无温度的大理石,忽然忧国忧民的说:“海蜇子,你畏惧死亡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他蹲到我身侧。
“人死后真的能上天堂吗?天堂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没有悲伤痛楚,没有难过离别?如果天堂真的那么好,又何来转世投胎一说呢……”
我像十万个为什么,赵子哲被问的一愣一愣。
“我也不知道。”他第一次从我嘴里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束手无策的说:“这辈子还活不明白,何必去想下辈子。”
“嗯,也对,珍惜眼前好好活着才是对生命最大的负责。”
赵子哲站起身,点燃烟,静默的抽着。
他吸一支烟,纪伯母吸三根香,春风刮来卷起地面尘埃,纪伯母吸香的速度比他还快。
“以后我死了要让后辈插烟,我觉得香不好抽。”赵子哲胡言乱语。
我被他逗笑,“瞎几把说啥啊,插烟可是大不敬!”
“没事儿,我死前会和后辈交代清楚的,上坟也要投其所好不是么。”
我冲他翻白眼,“要按照你这么说,我死了是不是应该丢墓碑前一本病历夹?”
“为啥?”
“因为我身兼重任,要在天堂继续救死扶伤啊。”
“噗——!”赵子哲没忍住笑喷,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赢了。”
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墓地见到有说有笑的情景,周围扫墓上坟的陌生人纷纷露出鄙夷目光看向我们。
“呃,咳咳。”赵子哲轻咳两声,收敛笑意说:“差不多该走了。”
“嗯。”
我收拾收拾坟前的几盘菜,装回双肩包。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是今天的华城天空却没有半点儿掉雨滴征兆。风和日丽,阳光穿透茂密树叶印照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光影,嫩油油小草随着暖融融春风韵律自由弯腰,犹如会跳舞的小精灵。
我深吸一口小树林的清新空气,指指他手中夹着的烟头,说:“别乱丢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懂。”
赵子哲从上衣内衬口袋里摸索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铁烟盒,专门用于存放烟头垃圾。
我看他敞开外套夹克把小铁盒塞进内衬口袋,恍惚间想起高考时,赵子哲妈妈不放心怕他弄丢准考证,于是将准考证紧缝在他制服外套里面,我当时还笑话他像小学生。
“哎呀,你笑什么?”他满脸疑惑。
我摆摆手,“没什么,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
“啥啊?”
“你高考把准考证缝在衣服里……噗!哈哈哈!”
赵子哲恼羞道:“唉!别提了,当时就因为这件事儿,害的监考老师以为我衣服里面藏着什么作弊小抄呢,差点儿把我从考场赶出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别怪你妈妈,她也是一片好心~。”我拍拍他肩膀,笑的眼角流泪。
“昂,我知道。”赵子哲看着天空游动的丝丝轻薄白云,惬意的说:“天气真好,咱们明天野炊吧?”
“行啊,不过就咱俩是不是太无聊了。多喊几个人呗?”我歪歪头,背着手。边走边琢磨:“不知道酥奇有没有空。”
“清明节假期,大学生最闲好不好,酥奇怎么可能没时间呢。”赵子哲计划着,询问道:“要不要把小精灵叫出来?”
“小精灵又是谁?”
“夏金灵啊。”赵子哲挑眉道:“名字谐音。”
我立马否决他危险的想法,“不要!”
他可真会给人取外号,夏金灵的谐音不应该叫下禁令吗?
“为何,我看你俩最近关系挺好啊。”
“你的错觉。”我纠正道:“酥奇和她关系好而已,上次去极地滑雪场不是我喊的她。”
“哦,其实我觉得小精灵还不错,至少不是和狐狸影子一类人。”
我举起拳头,不满的皱眉威胁道:“强调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给那俩臭鱼烂虾起外号啊!”
“好好好,胡莉可,沈影。”赵子哲双手投降。
我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拉开他的双肩包拉链翻翻找找。
“怎么了?”赵子哲扭头斜视我。
“哎呀,咱俩刚才光顾着说话走路,把上坟用的香忘在纪伯母坟头了!”
赵子哲心存疑问:“三根香不是已经烧完了吗?”
“傻瓜,不是那三根,我带来了一捆香。”
“哦靠!”赵子哲也想起来什么,着急道:“我的打火机也忘在坟头了!”
“你打火机才几块钱。”
我们急匆匆的原路返回,时不时拌嘴。
“嘿,我说饼子,你到底啥记性啊?”
“什么呀?”
赵子哲敲敲我脑袋,说:“银色的打火机啊!初中三年级,你送我的毕业礼物,忘记了吗?”
“啊?有这回事儿吗?”我揉揉额角,不服的瞪瞪他,“拜托,有谁会记得七年前的一件小礼物呀!”
赵子哲指指自己鼻子,纯良无害的说:“我啊。”
“我都送过你啥?”
他掰着手指头,若有所思的说:“初中一年级圣诞节送的围巾,二年级圣诞节送的纸灯笼,三年级送的银色打火机。高中一年级除夕夜送的手套,二年级送的铅笔盒,三年级送的毛线帽……咦,饼子,你自从念大学以后再也没有送过我圣诞节礼物啊!”
“呃,你也没有送我好不好?”
他后知后觉,嘿嘿傻笑道:“昂,也对,咱俩大学一年级合租房子,成天凑一块儿,过节好像也没必要送礼物了。”
“是啊。话说,你还记不记得,你都送过我什么东西?”
赵子哲试着回忆道:“初中一年级圣诞节送的粉色密码日记本,二年级好像是送了一套油画棒?三年级是钢笔吧。高中一年级除夕夜送的成套少女漫画书,二年级送的斜挎包,三年级圣诞节送的靴子。”
“好小子,记忆力真牛。”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我把赵子哲初中一年级送的粉色密码日记本用来记录暗恋纪乔于的日常,说实在,现在感觉自己良心真不安,就像潜移默化在践踏赵子哲的感情一样……
赵子哲吐吐舌头,“嘿嘿,关于你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怎么可能忘记嘞。”
“呃,但凡你多用点儿脑细胞放在高考学习上,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刚好擦边华城大学的入取分数线!”
“啊呀……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