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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等五供,悖悖桌供在灵前,下有奠池和拜垫供亲友祭奠。从正堂到大棚,高张素白帷帘,四周挂满了亲友同僚敬送的挽联。大棚左右各站了两排僧人,不住日地念着经卷,为亡者消灾祈福。二门外左侧竖起蟠杆,长过丈余的荷叶宝盖头的寸蟒红缎蟠在风中飘动,向人们报丧;二门外右侧,称为驱路的八面正黄长方旗插在架上,又备太平杠一份、椅轿一乘,向人们表示死者的身份,杠夫、轿夫昼夜侍候在杠、轿之旁。大门外立着大鼓锣架,金漆仁面黑色花纹的鼓帮,是丧事的标志。大门内侧是一班由号筒、喇叭、锣等乐器组成的官吹.随着门外的鼓声为节奏而吹打,迎送来来往往的吊客。
夏日昼长夜短,酉末戊初,天还没有全黑,但吊客已经寥寥。时交戌正,主人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便都退回寝处歇息。一天三次家祭,加上无数应酬奠酒跪拜不计其数,把他们累坏了。于是,白天人来人往、忙忙乱乱的灵堂,终于静了下来。僧人们还是敲着木鱼、拖着长长的平板声音念诵着经文,仿佛在为香炉中袅袅升起、慢慢飘散的香烟伴奏;经桌上一列列烛光认动着,与灵前的长明灯相辉映,惨淡的黄色光芒照不透弥漫在堂上的烟云,灵前变得半明半暗。
景娴走进灵堂,眼泪不自知的流了下来,望着灵位,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给娘娘叩头。”管事乖巧地抢上前跪叩。两名家仆也已惊醒,连忙跪在拜垫之侧,焚香敬上。
景娴奉上三炷香,望着灵位道:“阿玛,女儿来送你最后一程。”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瑞明的声音乍然惊醒了景娴,回首道:“哥哥不用多礼,今日我只想在灵前尽尽孝。”
“娘娘不必哀伤。”瑞明垂头道,“娘娘身担内宫重任,行母仪天下之责,阿玛在天之灵,看到娘娘为皇上,为大清,尽心尽力,必是谅解欣慰的。”
景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瑞明沉默了一会儿道:“天晚了,请娘娘起身。”
走出灵堂,景娴才感觉现在的魂魄才是自己的。
那拉夫人脸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出来一样,湿漉漉一片,她牢牢地抓着景娴的手,拖着嗓子不停地喊着景娴的名字,白发从她的额头上凌乱地耷拉下来,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景娴拿出手帕,为那拉夫人擦去眼泪,哽咽着劝慰了半天,她才收住眼泪。
回到宫里,景娴静静的坐了一夜,没有泪水,只有淡淡的悲伤。
天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景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转眼便进入了七月。相传农历七月十五日是目莲和尚救母之日,叫中元祭扫。佛教故事传说目莲和尚的母亲,生活于饿鬼之中终日难以得食,释迦牟尼佛便下令作盂兰盆会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将五味百果放于盆中,“供养十方大德”,此后,其母果能得食。目莲死后他的弟子照例举行盂兰盆会,于是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每年七月十五京城各街巷都要搭建高台上设鬼棚座,讲经文放焰火,以济孤魂。临池焚化彩纸制作的法船,燃点河灯,称作“慈航普渡”。皇宫王室更是热闹非凡。
每年中元都在万善殿设盂兰道场,从十三日到十五日,在西苑三海放河灯由小太监手持荷叶燃烛其中布列两岸,数以千计。还用琉璃作河灯数千盏置于太液池中。中流驾龙舟,奏梵乐,作禅诵,由瀛台南过金鳌玉蟓桥绕白塔山到五龙亭而返。
宫里热闹了两日,接下来便准备着前往木兰秋荻。今年因为,东儿还小、小燕子又怀孕身孕,紫薇和小燕子便不能伴驾。
临行前,小燕子和紫薇递了牌子进宫,同皇后说了半天儿的话,才恋恋不舍的出宫去。
回宫已是深秋。
兰馨手中拿了一条新绣的抹额,呈到了景娴手中:“皇额娘,兰儿这几天给皇额娘新绣了条抹额,皇额娘看看绣纹、式样可妥当?”
景娴笑着接到手中细细看来,见是一条宝蓝色绸面打底,上边拿金线绣出了蝴蝶螺钿纹,正中缀着一颗明珠,绣工精致,大样已经出来了,只剩下一些边角还未绣好,一看便知是废了不少心力的,当即赞道:“这宝蓝色拿金线点缀还是雅致中透着富丽,难得的是这绣工!真真儿让人越看越爱呢!你真是费心了!”
兰馨笑着道:“兰儿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儿打发时间,做些针线活一天便也就过去了。”
“下次将孩子带来,让皇额娘看看小外孙长高了没,长壮了没?”
提到孩子,兰馨眼中的笑意更浓,“女儿怕孩子吵了皇额娘。”
景娴微笑着道:“在吵能比的过萱儿?”
宁萱听说自己,笑着跑过来靠着景娴道:“皇额娘又说萱儿什么呢?”
“说萱儿是个静不住的,刚才又去什么地方玩去了?”
“萱儿刚才去上书房了,两个哥哥都专心的读书,没有发现萱儿,萱儿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因兰馨在,景娴也不好说破宁萱去上书房是为了缠着和琳教她射箭。
小燕子出了月子,便进宫请安。
见小燕子皮肤到比以前还要好,少妇的风韵也多了几分,真真比没生孩子时还要漂亮。
小燕子生了个儿子,但她更想要个女儿,女儿更加贴心。景娴好久没见小燕子了,今日便将她留在宫里用了晚膳。乾隆因今日有政务要处理没有来,派了吴书来赏赐了小燕子很多东西。
乾隆进来,见临窗的暖炕上,皇后身着紫色绣花旗装挽了头发只插了一根金簪,手里拿着一个没绣完的荷包斜倚在明黄色的迎枕上,一双小儿女躺在皇后两边说着话,这样的场景让乾隆心里一暖。
众人见乾隆进来忙跪地请安,宁萱、永珲和景娴也都下了炕。乾隆在炕上坐了,两个孩子给他行了个家礼,景娴也福了一福就又被他安顿在炕上。“朕听说皇后昨儿晚上着了凉,可宣太医过来瞧了?”
景娴笑道:“瞧过了,并没什么打紧的,吃上两剂药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好生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宫务让其他人替你分担一些,别累着了。”
景娴笑着道:“瞧皇上说的,臣妾身子没那么娇贵,还好着呢。”
“今儿南苑送来些个新鲜鹿肉,冬天进些这个最是补身子的,一会儿皇后多进些。”说完见皇后那个平金荷包秀工甚是精致,忍不住拿在手中看了一番。
宁萱笑着道:“皇阿玛,这个荷包是萱儿先要下的,萱儿让皇额娘在绣一个给皇阿玛。”
乾隆笑着将宁萱抱坐在腿上,“萱儿难不成是朕肚子里的虫儿,一下子就说中了朕心里的想法。”
两位小儿郎散学回来,景娴就招呼了人移去西暖阁进膳。晚膳后,还要去长春宫小戏台陪太后看戏。
用完了膳就有几个宫女捧了衣裳进来,有几个捧着吉服,还有几个捧着常服,拢共十三四件,都是叠的整整齐齐。景娴拣了件宝蓝色团云纹的常服袍子与乾隆穿上,越发显得清峻挺拔。遂笑道:“还是这样清清爽爽的好。吉服倒显得铝恕!
乾隆在镜前照了照,笑道:“皇后选的自是不会错。”
景娴又换了衣服,一道移驾长春宫小戏台。
到了长春宫小戏台的时候,除了太后旁人早已到了,呼啦啦跪了一地给帝后请安。还未入座,太后也来了。
太后接过戏单,先点了出《火烧红莲寺》后给了,乾隆看了看戏单今日都是吉祥热闹戏,全是太后喜欢的,便选了出《王祥卧鱼》。景娴看了看戏单,还剩下《满床笏》、《劝善金科》、《升平宝筏》、《如意宝册》、《平陵会》这几出没点,便点了《如意宝册》。便命和敬、和婉等几位公主点。
陪着太后看了一晚上的戏,第二日,景娴就病情加重了,养了半个多月身子才好起来。
入冬数九,虽说这天正是“一九二九不出手”的时节,可这天仍是冷的邪乎。景娴站在坤宁宫的玻璃窗前看着外头狂暴的西北风卷起一团团的雪,打着旋儿飘着砸到地面上,没完没了的下。
“娘娘,刘大人来了。”
听到通报,景娴走到暖炕上坐下,才让人宣。
一个穿着四品补服的官员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说完将一叠账目呈上。
景娴意在迎枕上看着一片片账目道:“这事儿皇上说什么了?”
那官员恭恭敬敬的回说:“皇上并没说什么,只说这些不过都是些琐事,不必报与他知晓,请皇后娘娘自己裁夺着就是了。”
景娴垂手站着听完那官员复述了乾隆的话方才坐下,“几个皇庄的贡物造册就是,回头你送了来我再细看。让盛京今年多送些鹿、獐子、雪狐来,赶在年前送来,且去吧。”
那官员一一听了,行了礼方要躬身退下。
“等一下,让广州多供些蛇胆来,宫里的也不多了,去吧。”
那官员走后,景娴让人将两个孩子领来,给他们讲了一会儿故事,又被太后宣去慈宁宫,陪着太后和太妃们打了半天儿的雀牌儿。
乾隆三十年元旦,天气晴和,檐冰垂挂、处处积雪,朝阳照的整个紫禁城如琼瑶仙境一般。
紫禁城午门外,王公大臣穿了簇新的朝服,聚集在各自的朝房中,或在桌边闲聊,或在窗下聚谈,或坐在炕边促膝谈心。一年伊始,无不和颜悦色,大讲吉祥喜庆的祝辞。等候礼部官员导引:元旦庆贺大典即将开始。
景娴望着窗外,乾隆三十年终于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