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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顶峰!
而那一夜,谁都不知道,在花街苍云院的一间豪华包间内,有人以一敌十,斩落福山组核心成员十数名,以至于当山田组带人攻破福山组大门的时候,他们的组长就像被困孤岛,瑟瑟颤抖,孤立无援!
那时的霍城鬼魅一样,他即是“魑”家的零一,便接受任何超出常理的任务,当然这不代表他喜欢装扮妖艳,以色侍人。
那夜最后,福山组的头员大将,就是那个酷爱亵弄男妓的,被削了头皮斩断四肢,用一根漂亮的腰带束住赤裸的身体,悬挂到了苍云院高高的房檐外。
尸体头重脚轻,在飘雪间缓缓倒置,然后从胸口开出的那道斩断半身的刀口忽然如张开血盆大口般裂开,里头捣碎的脏器混着血水倾盆而下,整个花街,从来没有过这么艳丽血红的场面!
当年的霍城更嗜血,洁癖也更严重。
他杀过很多人,但凡碰过他的,死状比鬼神可怖。
那夜,整个京都腥风血雨。
夜半的时候外出的战士们回到本家,那里依旧宁静,一座古旧得像是时时可能闹鬼的大宅立在幽暗光影中。
藤本千佳所谓的等,就是这样的夜里。
对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她都一概不知,只是天真单纯的等待那个教她心仪的少年,那一夜也是同样,她缠着山崎云非要去外院,偷偷躲在回廊一角,守着火炉,终于等到他们回来。
霍城出了花街就赶去了福山组老巢,没来得及换下一身奇葩装束。
藤本千佳躲在幽暗里发呆,四周灰蒙蒙的,她看不清霍城身上的血,却看清了他清冷的侧颜,那一刻她心若擂鼓,废了好大劲才拼命忍住咳嗽。
藤本千佳就躲在暗处偷看,看不远处井边的少年一路迤逦而来,随意将手中长刀立在井边,低头的时候,接长的黑发从肩头荡落,遮掩他极清,却也极艳的容颜。
霍城打水擦干净脸上残余的脂粉,身上的血腥太浓,他不想就这样回房间,微微扯开衣衫,褪出一只手来又擦了一番溅上脖子和胸口的血。
那身黝黑龙纹,便这样在暗夜里意外展露,鳞爪崎利,凌然欲飞。
山崎云皱眉转过头去,她其实原本并不在意看到这些,身为杀手她什么没见过,她只是不习惯和藤本千佳一起偷偷躲在暗处偷窥这样暧昧的气氛。
所以说这个世上哪真的有什么天真纯良的大小姐,藤本千佳呆呆的盯着前方院落中央褪下半身衣衫,用井水慢慢清洗着自己的少年。
她的脸红得火烧火燎,她的视线却是没有离开过分毫,她好奇她也喜欢,她含着怯意的眸光在少年精壮的肩背和腰身上流连。
后来她们偷偷跑回内院。
藤本千佳的脸上带着异样的惨白和血红,她咳了很久,然后提出要吃冰梨盅。
她说,让阿城给我做,做好了送过来,我等着他。
山崎云像看怪物般看了藤本千佳一眼。
“已经很晚了。”
“但是任务不是已经结束了么,明天阿城就回来当职了,我可以放他一天假。”
藤本千佳已经想好了所有,笑得两眼亮晶晶的:“让阿城去做吧,我想吃他做的冰梨盅…我想见他了。”
…
那晚山崎云缓缓步入内院厨房的时候,整个大宅都熄了灯,唯有厨房这一处的光亮,微微刺目。
山崎云进去的时候,霍城靠在灶台边的墙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自从入了本家以来他们就被要求学习很多东西,照顾大小姐的起居不是一句口头上的话,他们就像佣人,基本学会了伺候好一个病弱的小姐所需要的方方面面。
只是山崎云觉得不该是这样。
她知道这是山田组组长有意在打磨他们的锐气,她也知道霍城留在藤本千佳身边是另有所图,只是她还是不愿看到这些事,更不愿他被一个养在深闺里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束缚住。
前一刻她是多么羡慕他啊,可以出去参加这么激动人心的任务!
结果下一刻呢,他还是得乖乖回来,和她回到一样的位置,便是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去给那劳什子小姐做什么狗屁冰梨盅!
山崎云走过去,闻到灶台上炖梨的香气,霍城太累睡得太熟了,明明是该很警醒的,结果直到山崎云揭开了锅盖才惊醒他。
霍城皱眉盯着山崎云,两秒才回神:“云姐。”
山崎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她不做声,抽出筷子拨弄下炖盅里的雪梨,淡淡开口:“你去睡吧,我来守着,做好后我端过去,就说是你做的。”
霍城顿了顿,也不犹豫,他太困了,起身就准备走。
山崎云又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我能做的就都帮你做了。”
霍城停下脚步,回头的时候山崎云也正抬头淡淡望过来。
她说零一,你是零一,不是在深宅后院服侍什么病弱大小姐的人,这样不对。
“无论藤本组长怎么想,无论千佳小姐怎么想,你就你。你要名利也好要身份地位也好,这些都好,只是你记住,你是‘魑’的零一,就不该被这些琐事束缚住,他们只能成为你的助力,却不该绊住你的脚步。你该为了你如今所拥有的骄傲,更该记住你本该有的样子。”
当年的山崎云,也许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那夜就突然说这些话,插手了别人的事。
或许只因在那一夜,在藤本千佳娇俏着小脸下达那道指令的时候,她发觉了一切都在慢慢偏离轨道,藤本千佳看似柔弱,实则却是个天真的恶魔。
她一面爱慕着眼前的少年,一面却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她并不在意他真正的想法。
她是大小姐,所以他们伺候她都是应当的;
她把她觉得好的觉得想要的一味强加给他,她认定那是他要的,她绝对不可能放他走。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啊,山崎云嗤之以鼻,心中冷笑。
霍城淡淡看着神色漠然的山崎云。
她比他大几岁,他们共事,关系并不算亲厚。
沉默中霍城点点头。
于是那夜,那碗熬到凌晨三点的送去的冰梨盅,至今藤本千佳还以为是霍城亲手炖给她的。
之后的很多日夜,每当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背地里的操作谁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她一直都以为是霍城为她做了这些。
只是入夜后他很少进内院,她并不常常能因为提了这些要求就能见他一面,藤本千佳相思愁苦。
郁闷的时候她就会说,做杀手有什么好?为什么老要去出任务?阿城一定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都是父亲,非要历练他。
“他的历练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他什么时候才能娶我?”
“结婚了,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看,所有的这些,都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异想天开…
…
轻微的一声响,思绪拉回,窗边的藤本千佳放下茶杯飞快爬起来,那一刻她苍白的小脸都变得无比鲜活。
“回来了!”
撂下这一句,她转身拔腿就拍,黛蓝色的和服袖摆在空中轻扬,多么的温柔美丽啊。
这一年的藤本千佳,二十六岁了,她仍旧脆弱得像一只动不动就要啼血的金丝雀,她带着她的鸟笼而来。
山崎云跟出去,藤本齐真也跟出去,她是想要破坏鸟笼的那一个,而他,是想要进入鸟笼的那一个。
那么霍城呢?
当年青隽挺拔杀人如麻的少年,当年沉默寡言依附藤本家而活的少年,如今又会是什么模样?
听说他功成名就,听说他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
听说他手下的义信已经有了足以抗衡山田组的实力,还听说如今自由着他身边有了一个女人,他拒绝了同藤本千佳的婚约。
心中再多的想法,糅合起来,都不及一次眼见为实。
前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大小姐,她端庄又美丽的身影再看见从院落拐角处缓缓行来的那道淡漠身影时,猛然顿住了脚步。
霍城在下一刻抬起头头来。
入眼,还是那双漆黑的眼,已是比秋日的井水更加凉。
他长高了,长壮了,也更加冷漠了,一身黑衣,气质凌冽,记忆中那仅有的丝缕温润,都被此刻眼前的锐意寸寸撕裂。
藤本千佳停下脚步,脸色忽白忽红,她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霍城。
七年的时间,化作心头弦断一般跳跃的停顿,然后那搏动再次回归,很不稳很不稳,一下,比一下快起来!
“阿城!”
她叫他一声,拔腿冲了过去。
那一声里有欣喜同眼泪。
对面,素来寡淡的神色,在对面女孩映入眼帘的那一秒微微忪楞,霍城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下一秒稳稳后退一步,倏然跪地俯身。
“千佳小姐。”
清冷的声线,比七年前更沉,散在庭院上方绕过的风中,霍城低头,跪姿笔直。
藤本千佳止住脚步,山崎云止住脚步,藤本齐真也止住脚步,七年后的初次重逢,就以这样一个诡异的称谓拉开序幕,突然隔开了距离,却也奠定了身份,恍然,就像要抵达结局。
藤本千佳愣住,下一刻前方传来轻响。
于一片落雪间她抬头,对上不远处一双清澈明净的眼。
那眼风里淡淡含着惊奇,下一秒就因主人心情的转变,弯出一抹上挑的慵懒风情。
千佳小姐?
安浔轻靠在越野车车门边。
一秒,两秒。
三秒过后,她淡淡看过前方所有人,眸光落回到脸色惨白的和服美人身上,微微勾唇,露出一抹凉凉的笑。
不同于霍城,安浔高兴也笑,不高兴也笑,杀人前还是笑。
所以谁知道呢,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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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么么哒,明天我们继续(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