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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是加了牛乳和糖的,蛋液里则有有少许盐和葱花,上火烤过之后外层金黄内层软白,吃起来甜咸交加又有葱花和鸡蛋的浓郁鲜美。这原是苏子娴吃烧烤时最爱吃的,雪梨也觉得味道不错,后来阿杳爱上了这法子,她就偶尔会做一做。不用烤炉时拿锅煎也是一样的,雪梨把它戏称为“苏氏煎馒头”!
本着要补救一下刚才“吃醋被发现”的想法,她当然要上手自己烤,直接从魏兮手里接了筷子让她去歇着。
皇帝和阿杳阿沅坐得散了些,炉子的三面都被围着了,雪梨也没顾上这一边是迎风的位置,放了两片馒头之后,倒是谢昭一拽她:“来这边烤。”
“哦……”雪梨轻轻一应,向侧旁挪了两步避开烟气,谢昭就势在她腰上一挡,她猝不及防地侧坐到了他腿上。
“孩子都在呢!”雪梨低声一喊就要起来,他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也低低的:“让孩子们看见他们的父母和睦融洽,不是很好?”
雪梨:“……”
她脸上红扑扑的,强作镇静地继续烤手里的馒头片。翻过来、翻过去,外层的鸡蛋很快就熟透了,先是和油一起滋滋地冒小泡,接着又从淡黄转成金黄。
“阿杳来。”她夹了一片放到阿杳眼前的碟子里,阿杳喊了一声“谢谢娘”,她又夹了一片给阿沅,阿沅学着姐姐也说“谢谢娘”。
然后她又放了一片在皇帝的碟子里,将碟筷一起端过来拿给他,他把馒头片夹起来喂到她嘴边:“自己吃。”
雪梨心里还正不安生呢,小小地咬了一口,低眼一瞧咬出的豁口上沾了殷红的唇脂,立即要给他换一片。
但他快了一步先咬了下去,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又要接着烤。
这呆梨子。
谢昭挑着眉头一搂她把她揽低了,雪梨好险没直接把手里的筷子扔出去!
他把她打横拢住,一字字说得颇是不满:“自己要吃醋又弄得自己不安?你让我怎么办好?”
雪梨惊恐不定地看着他,他则抬眸看看阿杳阿沅,很正经地微笑:“你们慢慢吃,父皇和娘去说几句话。”
阿杳那么乖,阿沅现在又什么都跟姐姐学,一前一后地立刻都爽快应了!
雪梨就这么被他抱着往屋里去,心中慌死了,手紧搂着他的胳膊,谢昭到了榻边瞪她:“松手。”
雪梨躲躲:“我错了。”
“快松手。”谢昭又说。
雪梨哽咽望他:“我都认错了!”
来劲?可又不是她不松他就没办法!
谢昭便不再多话了,直接一探身将她放到榻里去,不理她还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直接倾身过去就往腋下挠。
雪梨当场就松手了!双臂紧紧夹着躲到紧里贴着墙告饶,心里的委屈又还没散尽,弄得自己泪盈于睫的,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不好。
“唉。”谢昭叹口气蹬了鞋子,复向前一翻将她揽住了,“以后不用这样,心里不痛快不是你的错。”
刚才她在厨房准备东西的时候,他几次抬眼都看到她神色不安,一想就知道八成是吃醋又被他抓现行让她心虚了。想想也是,他随口的一句“我用完膳就回来了,你还不高兴”,与他而言就是随口调侃一句她小心眼,但落到她耳朵里免不了要以为这里头真有责怪的意思。
他拢住她说:“你要吃醋就吃,我心里知道你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怪你这个的。本来心里就难受还弄出一派强颜欢笑的样子,你难不难受?”
难受啊!可难受了!她心里委屈的时候就想扎进他怀里说“呜呜呜呜你哄我”,但是她怕他嫌弃啊!
她食指在他衣领的纹路上划拉,划拉了会儿之后,犹犹豫豫地把这些说了出来:“我听说了后宫好多事情,好多人都好贤惠……我做不到那些,挺不好的是不是?你也难免会觉得烦吧,尤其是在你政务比较繁忙的时候……”
他大概只是肯忍她多些而已。雪梨自己心里比过,自己比惠妃差远啦,惠妃当年怎么说也是万里挑一送到太子殿下身边的,自己就是运气好傻乎乎地遇上了他……这不能比!
谢昭蹙蹙眉头:“你做得一手好菜、把孩子都教得不错,从前还能大大方方地应付使节,这还不是‘贤惠’?你觉得什么是贤惠?”
她就说自己知道自己很小心眼啊、做不到像别的嫔妃那样“懂得谦让”啊——这个她听芝麻说了好多细节来着!芝麻说,在有她之前,后宫里虽然没个宠妃,但嫔妃们还都十分懂得谦让!就算是两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皇帝一次,偶尔见到了还会夸夸别人的好,说白了那个意思就是“陛下您别光记得我忘了她哦!”
这个事雪梨头回听觉得是个奇闻,但类似的事听多了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对了——她们不止嘴上会说啊!还会用各种方法九曲十八弯诚心诚意向他推荐别人的!
比如服侍更衣的时候借机说“这是谁谁谁给陛下做的”,或者吃点心的时候说“谁谁谁做的这个特别好”。
——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雪梨细思之后吓坏了,目瞪口呆地发现好像整个后宫都把一个“贤”字贴在脑门上,至少在他眼前时她们是贴着这个字的!
但她傻啊!相比之下,她这两年多里,脑门上简直是贴了一个拿最粗的狼毫写就的“醋”——惠妃给他安锦,她气哭了;地方乡绅给他献美人儿,她又哭了!
从前她只是隐隐担心这样子不太好,有他哄着也就过去了。现在冷不丁地有别的嫔妃跟她形成对比,一下就让她患得患失了。
于是,她说完从后宫听来的各种事后,也没底气看他的神色,闷了会儿逼出一句:“其实惠妃夫人也挺好的……”
谢昭半天没说话。
雪梨被这安静惹得心慌愈甚,悄悄抬眸,见他神色十分复杂。
“……”她有些茫然地左右一划眼睛,“我……我又想错了?”
谢昭神色紧绷地切齿:“从相识以来最错的一次!”
雪梨:“……?!”
他狠瞪她一眼,手上狠一拽幔帐的系绳就把帐子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外面的御前宫人太机灵了!立刻进来给解开、放下,然后瞬间闪得无影无踪!
雪梨泪眼迷蒙地看着他额上青筋暴起,赶紧一伸手先挡住他:“你你你……你先说清楚!”
谢昭面色沉肃得简直不像要……那什么,手上一抽已抽开了她齐胸裙上的蝴蝶结:“她们那算哪门子贤惠?那是想互相帮衬着,你瞎学什么!”
雪梨心里好像有点顿悟之感,又莫名觉得有点不服,伸手也扯他腰带,嘴上辩说:“那如果不是呢!”
……她还敢指摘他对后宫有偏见?!
谢昭都气笑了,手兜住她的腰把她一翻变成趴着,再在她背上一扯带子就顺利把裙子扔到了一旁。
雪梨透过幔帐看到外面的影子,疾呼:“鱼香!”
“鱼香什么鱼香!”谢昭冷着脸继续摸她中裤的带子,话语温和,“就算她们是真贤惠也不要你学,没有哪种贤惠值得你放下自己的喜怒去学。”
他想说那都是腐儒写出来欺负人的!他儿时读完《论语》听说还有个《女论语》,好奇区别何在就让人给他寻来读过,信手翻了几页都惊呆了!
那都什么玩意!也配蹭个《论语》的名字!《论语》中充其量只是有些观点他不赞同,《女论语》在他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把世间女子全不当人看。
所以他最烦后宫里都是那副“贤惠”的样子,每每多看一眼都觉得可悲可怜又可怕。可他又改变不了她们,现下一看她居然也琢磨着学这个……生气!
咬咬牙,他索性先放缓了动作,面色铁青地先跟她说明白:“我不用我妻子委曲求全地讨好我,听见没有?”
“我我我……我知道了!”雪梨感受着颈间的皮肤在他的亲吻下变得燥热,再一扫帐外,还是道,“鱼香!”
“鱼香才不救你呢!”谢昭一声邪笑索性用唇把她的嘴堵了。
雪梨悲从中来呜呜地没法说话,她想说:不是啊!鱼香刚才蹲在外面!被你扔出去的裙子糊住脸了啊!
现在它还蹲在那里被裙子糊着听动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