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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好甚好。
要成亲,喜宴自然开在山海居,还将周围四处酒楼都借了来,方才勉强够应付宾客。城中百姓也是喜气洋洋,有空就过来搭把手,再顺便送些咸鱼腊肉,就当是贺礼随份子。慕寒夜与楚渊商议完水脉开凿之事后,原本是要回大漠七绝国,这晌一看有喜酒可以喝,便也干脆不走了,先是将身边影卫派来帮忙还不够,后头索性自己带着黄远日日登门,哪里人多往哪凑,甚至还在人手不够的时候,一口气帮忙搬了十几个酒坛子。
“七绝王切莫再自己动手了啊。”管家心惊胆颤,虽说这是别人家的皇上,但也是皇上啊,哪有做这等粗活的道理。
“无妨无妨。”慕寒夜道,“正好借机学习一下大楚的婚宴习俗。”
黄远在旁边警惕:“为何要学习这个?!”
慕寒夜抓紧机会道:“若是什么时候闲得发慌,那我们便再成一次亲,总归也没事做。”
黄远:“……”
慕寒夜突然奇想:“不然就与温大人凑在同一天?”
黄远很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啊,要掉下来了!”旁边小院中,沈千凌惊呼。
“啾!”小凤凰也捂着眼睛,虽然翅膀略短,但还是要象征性捂一捂。
暗卫飞身抢救,将大红灯笼重新挂回屋梁。
“幸好幸好。”沈千凌松了口气,继续带着人忙进忙出。
小红甲狼憨憨跑了一阵子,觉得有些没意思,便趴在罐子边沿向里看。
红甲狼趴在一堆细沙中,动也不动一下,大半时间都在打瞌睡。
小红甲狼挤在它身边,自己晃须须玩。
“在做什么?”沈千枫问叶瑾。
“给大当家配些药。”叶瑾擦擦手。
“……这就不用了吧?”沈千枫顿了顿。
“为何不用?”叶瑾不解。
“新婚之夜,自然是随着兴致来。”沈千枫组织了一下措辞,“无需用到其余药物。”
叶瑾瞪大眼睛看他。
“我……又说错了?”沈千枫小心试探。
叶瑾道:“这是治伤用的。”
沈千枫:“……”
是吗。
“就跟你说了不要一天到晚同秦少宇那个流氓厮混啊!”叶瑾气势汹汹挽起袖子,将人推在了椅子上,“以后离远一些,听到没有!”
沈千枫点头。
“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叶瑾扯住他的领口。
“好好,我错了还不行?”沈千枫拍拍他,“起来。”
叶瑾傲娇:“不!”
沈千枫:“……”
于是一炷香之后,沈千凌欢欢喜喜抱着小凤凰来找他嫂子,结果还没进屋,就又赶紧转身冷静走出去。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一二三,接住啊!”张蕴抱着一大圈红绸缎,使劲丢上屋顶。
“好!”围观百姓热烈鼓掌。
张大人颇为自豪。
“皇上今日是没出去,城里可像过年一样热闹。”皇宫里头,四喜公公笑道,“大家伙都知道温大人爱吃,听说府内光腊肉就收了好几大车。”
“是吗?”楚渊失笑。
“是啊,后来大人与大当家一商议,索性找了一大片空地,要办流水席。”四喜公公道,“城里的百姓只要去了,便都能吃到喜宴。”
“那可真是热闹了。”楚渊放下手里的折子,“贺礼准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按照礼单备齐了。”四喜公公道,“就在国库里头,等着成亲当日送过去。”
“既是温爱卿大喜之日,便再加一样贺礼吧。”楚渊道。
“是!”四喜公公小心翼翼问,“皇上要加何物?”
“玉陀罗。”楚渊道,“正好赵大当家重伤初愈,煎药服下之后,应当也有些滋补功效。”
“这……”四喜公公面露难色。
“怎么?”楚渊打趣,“你舍不得?”
“皇上说笑了。”四喜公公吓了一跳,“只是……”只是西南王送来之时,说是举世难寻,曾叮嘱过多次要皇上亲自服用,到后头甚至有几分胁迫的意思,这便随随便便拿来送了人?
“去吧。”楚渊道,“朕不需要,也不稀罕要。”
“是。”四喜公公心里叹气,转身出了御书房。
按照规矩,成亲前一晚,两人是不能见面的,赵越原本想去山海居,但是后来木青山疑惑道:“那明日起来后,锣鼓队是要同大当家一起,从山海居吹到温府吗?”反过来了啊!难道不该是从未温府出发,将人接到之后再回来?!
“这个……”其余人也犯了难,这些日子都在忙些细枝末节,怎么反而将这件事给忘了。
“那便我出去住好了。”温柳年很是干脆。
“也只有如此了。”沈千凌点头,“大当家就留在家中吧。”
温老爷又开始头疼——为何整件亲事从开始到现在,都透着一股子颠倒的错乱感?
吃过饭后,温柳年高高兴兴收拾了个小包袱,与陆追一道去了山海居。
赵越:“……”
“回了好了,都快些回去睡吧。”忙了这么多天,温夫人也早已被累坏,只想着赶紧办完亲事,好安安稳稳是睡一觉。先前两个儿子的喜事加起来再翻个倍,也比不过这一个闹心。
月华初上,喧闹了一天的王城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天怎么还不亮。”木青山趴在窗口看。
“天才刚黑。”尚云泽哭笑不得,将人抱回自己怀中,“你说为什么不亮?”
“心里着急。”木青山钻回被窝,还是不想睡。
“大人要成亲,你急什么。”尚云泽揉揉他的脑袋。
“每回要办大事的时候,都要出乱子。”木青山道,“早些办完早些安心。”
“先前是有青虬捣乱,现在歹人已然丧命,又怎么还会出乱子。”尚云泽道,“况且这可不是温大人一人的亲事,最近百姓高兴成什么样,你也是看在眼中的,谁不想着讨杯大人的喜酒喝,也好沾些文曲星的福气。谁若是敢在这个当口捣乱,只怕不用大当家动手,百姓也不会放过他。”
“大人现在定然也睡不着。”木青山坐起来,突发奇想道,“不然我去陪着他。”
“要是睡不着,也是高兴到睡不着。”尚云泽翻身压住他,“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成个亲比打仗还紧张。”
“打仗又不用脱衣服。”木青山嘟囔。
“嗯?”尚云泽好笑,“什么?”
“什么都没说。”木青山捂住嘴。
“原来怕脱衣服啊?”尚云泽在他耳边低语。
“才不怕!”木青山脸红。
“当真不怕?”尚云泽拉开他的腰带,声音逐渐淹没在交接的唇瓣,“那我们试试看。”
……
山海居不是客栈,不过也有一处卧房,是陆追平时用来歇息的地方,此时理所当然被征用。
被褥都是崭新,温柳年在床上翻来覆去,坐一会趴一会,然后又在房屋内来回转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外头的小院内,不仅有大内侍卫,还有追影宫与日月山庄的暗卫——这等关头,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看着屋内那个不断晃动的人影,大内侍卫与日月山庄暗卫都只是觉得,大人果真是心情很不错,到现在还不睡。江湖吉祥物在分吃完一包蚕豆后,见温柳年还在来回瞎晃,于是便想着要不要摆一桌麻将出来搓搓,结果还没有等计划实施,就被其余人围起来凑了一顿,只好哭着作罢。
我们只是想要安慰大人而已啊!
小伙伴简直无情!
这一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无比漫长——除了木青山。
当他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疼醒来时,外头已经隐约传来鞭炮声,说是赵越已经出发,估摸着马上就要将大人接回来了。
“啊?”木青山欲哭无泪,踩着鞋便往外跑,结果被尚云泽一把扶住,“跑什么?”
“你怎么也不早些叫我,要耽误事情了。”木青山着急。
“交个沈公子去做了。”尚云泽抱着他回到屋内,“好好讲这碗粥吃了,只管等着看拜堂就行。”
“都是你!”木青山气呼呼拽他的头发。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尚云泽哄他吃饭,“来,张嘴。”
木青山使劲咽下一口粥,还是在生气!
尚云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忍住笑,
越看越呆。
越呆越招人疼。
山海居内,温柳年换好大红喜服,正在嗑瓜子。
沈千凌抱着小凤凰坐在他对面,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为何大人看上去如此像个流氓。
“来看大人就看大人,为什么要如此偷偷摸摸?”山海居外头,黄远被迫与慕寒夜一道蹲在树上,觉得非常想哭。
“嘘……”慕寒夜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先去看看,能不能偷个盖头给阿黄戴。”
黄远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此人气死。
“来了来了,大当家来了!”暗卫大声叫。
温柳年赶紧把瓜子都还给小凤凰,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还没等沈千凌开门,便自己溜达了出去,十分自觉。
沈小受:“……”
小凤凰从他怀中挣出来,也一扭一扭跟在了后头,看热闹。
赵越正在下头等。
百姓也踮着脚,各个都是满脸激动。
“啾!”下楼梯时没注意,毛球两只爪爪踩到一起,咕噜噜滚了下来。
温柳年赶紧将他抱起来。
“啾……”小凤凰惊魂未定。
揉了揉怀中的小毛球,温柳年自己走出了客栈。
暗卫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不是我家公子先出来,顺序不对啊。
张蕴捂着耳朵,用香头点燃一挂鞭炮,现场百姓也兴高采烈闹成一片。
温柳年看着他笑。
原本是有轿子来的,现在看到他笑,赵越却突然改了主意,抱着人一道跃上马背,转身朝温府疾驰而去——一刻也不想分开。
“啾!”小凤凰被温柳年抱在怀中,严肃张开小翅膀,头上呆毛风吹猎猎。
锣鼓唢呐一边在后头吹,一边哭着追,临时雇来的媒婆跟着轿子,也几乎要跑断气。
哪有人这样成亲的,新媳妇自己迫不及待跑下楼就罢了,新郎官又不管迎亲队,抢了人就往回打马狂奔,就早些回去,吉时也不会提前到啊!
到底在急些什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