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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殿下多多保重。”
谷</span>没一会政事堂就传来消息,中书省已经根据圣意草拟了制书,再飞快呈送到门下省去审定,最终转归到尚书省执行。此时谢长安已经同各部诸司,商议了大半天要如何去赈灾以及赈灾的各项事宜。
入夜时雨仍旧在下。
等谢长安从诸司府衙临时用来开会公房时,已经时近子夜。
他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只觉得快被这沉闷的天气压得喘不过气来。也不等身后亦是满身疲惫的诸司长官,头也不回地撑伞跨入雨中,瞬时消失于雨幕下。
此时栖凤宫内仍旧有盏灯亮着。
随意挽了个坠马髻的桓儇,搬了个胡凳坐在案边。时不时抬头望向床榻,没瞧见动静又低下头继续看手中奏抄。
她一从中书省回来,就命令徐姑姑去公房把裴重熙未批阅完的奏抄拿来。
指尖落在奏抄墨字上,桓儇伸手捏了捏眉心。满脸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抬手捧起茶盏饮下一口,此时茶已经冷透多时,入口满是苦涩难言。
自个又添了盏茶,桓儇起身走到裴重熙身边坐下。她抿着唇,目光凝在他身上。她对裴重熙的感情其实颇为复杂,既希望能时不时瞧见他,又希望他能够离自己远远的,最好彼此间不要有任何瓜葛。但是多年的情谊再加之莫名其妙的心理,让她自始至终都无法放下裴重熙。
如同温初月不希望她出事一样,她亦不希望裴重熙有事。无论是平衡各方,还是从牵制住温家的角度来说,裴重熙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伸手在温水中绞了帕子,桓儇眉眼温柔地擦着裴重熙脸庞。挽唇轻笑一声,轻轻地将他的手从锦被下拿出,替他擦洗。
“你平日里素来爱干净,这会子躺这么久也不觉得难受。”桓儇语调柔和,“你留给我的信函,我已经让谢长安看过。谢公很好,帮了本宫一个忙。”
将布巾丢入盆中,桓儇双手撑着下巴看向裴重熙,“有谢长安替本宫去京畿赈灾,也会顺利不少。那日荀凌道来同我说,在牢房附近发现了硝石的痕迹。”
话音到此处,桓儇眸光骤冷。顿了顿从袖中翻出块布帛,在裴重熙面上晃了晃。
“我已责令荀凌道暗中调查此事。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总得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你白白受苦。”眼见裴重熙仍旧毫无动静,桓儇俯身凑近他,敛眸喃喃道:“你若再不醒,这辈子都别想瞧见本宫。”
绛唇落于他唇上,不多时起身。此时桓儇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锐。
端起一旁的火烛移步离去。她得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对付那些匿于暗处的魑魅魍魉。
在门口侯着的徐姑姑,瞧见桓儇出来捧了药盏迎上前。
“大殿下,该用药了。”
扫了眼琉璃盏中的乌黑药汁。桓儇手顿于其上,犹豫一会桓儇终是端起药盏一饮而尽。
药盏搁回朱漆盘中时,提示时辰的鼓声再度游入耳中。
“是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