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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年过节给银子,一年四季的衣裳,有了啥好吃的都要送去。还咋奉养?大房奉养那是应该的,她不会是想着要把人弄到咱们家来吧!?”王玉花这么一想,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可能吧!”姚满屯说的很不确定,因为她们去的时候那个阵仗,还真有可能。
王玉花哼了一声,“我管她可能不可能,当初分家大房要奉养公婆,可是拿的最大头。咱们家可只有三亩地和半片宅基地。想把人塞到咱们家,门都没有!你要是敢点头,你就自己跟你爹娘过去吧!”
姚满屯无奈的看她一眼,“就算爹娘提,这个事儿也是不能同意的。真要由我们来奉养爹娘,那大房一家就是不孝了!”真要背上了不孝的罪名,那大房就没法立足了。
“那个贱人要是敢,我就去衙门告他们不孝!”王玉花顿时得意了,觉得这个办法非常不错。长房长子继承家业,同时也得奉养父母。毛氏那个贱人敢把两个老不死的和那杨巧丽往她们家塞,她就去告大房不孝。
姚满屯愕然了下,白了她一眼,让她自己去想。
王玉花哼哼一声,起来去了四房,看饭做好了没,需不需要帮忙的。
苗氏和姚正中都在,姚文昌正在劝哭个不止的苗氏。
卢秀春在厨屋里看着饭菜,见王玉花过来,迎了出来。
王玉花大声道,“我来看看你们吃饭了没有?”
姚正中自然听到了,叹口气站起来,叫了苗氏,“老四一家长途跋涉还没吃上饭,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赶紧回去,让他们吃饭歇息吧!”
“我这担心的,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娘给你们做饭去!”苗氏急忙抹着眼泪起来。
卢秀春过来,“已经做好了,不用麻烦婆婆了。”
“那你们赶紧吃!赶紧吃!”苗氏点点头,催着道。
姚文昌又劝了两句,把她劝回去,才回来吃饭。
王玉花也没有多待,看他们吃饭,也就回家了。
姚正中却是晚上的时候过来了。想跟姚满屯说说姚文昌的事儿,看能不能还有缓转的余地,“……不做京官,直接外放出去,多花点钱也行啊!”
姚满屯摇了摇头,“现在怕是没可能的。那吏部尚书即使不吭声,吏部那些官员也多是仰着他的鼻息,不用他多说啥,有那讨好他的人,就直接帮着打压了。这个事儿我还没来得急问文昌,估摸着文昌被革职,也是那些想卖好给吏部尚书的人得了啥话,直接就把文昌革职了。”
姚正中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本来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却不想现在是所有希望都破灭了。小儿子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他有些不甘心,“就不能找于家帮帮忙?”
“于家也只是跟宫里供药材的,于公子考中状元,也只不过是个翰林院的翰林。于家虽然也是家大业大,但跟京都那些权贵,碰不得!”姚满屯猜测,那吏部尚书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姚忠举几个,都是于晋然顶着神医馆的名头下了不少力。否则堂堂吏部尚书的儿子被一个小翰林的几个侄儿打断了腿,还会那么轻易就完事儿了!?
姚正中的希望彻底破灭,“都是造孽啊!”
“也未必没有一点机会,不过得缓个几年了。还得看那彭小公子的腿好彻底了没有。”姚满屯忍不住劝慰他。
姚正中摇了摇头,长叹口气,“希望不要连若阳也给影响了。”
明年就是乡试了,考过乡试就是春闱,姚若阳也得进京赶考的。
姚满屯也有些担心,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房家里却在吵架,姚富贵想给四房送些银子,也不说承担赔偿的银子,就送些银子过去,也让四房生活。在姚富贵看来,姚文昌估摸着还能升上去的。
许氏不同意,“大房那边都已经在借据上按了手印说还钱,你还白白往四房送钱,你傻啊你?!四房以后完了!得罪了管所有官的那啥尚书,除非人家不当官了,哪还有他的机会!?干啥还白白往里面填钱?!”
姚富贵当然也知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不懂就别吭声!四房现在没了官,可文昌的功名还在,二房那边有啥生意肯定拉四房一块,这时候表现好一点,到时候我们家也能捞上好处!”
许氏犹豫了下,想到王玉花吐到她脸上骂她,呸了一声,“捞上好处个屁!王玉花那个贱人就看咱们家不顺眼,要是能有好处给咱们家才真是怪了呢!不给!都没有给,凭啥咱们家要给!”
“这家里你当家还是我当家?!”姚富贵推了她一把,拿着银子出了门。这个时候不表现,等以后被撇到一边去,才真的啥好处都没有了呢!
许氏气的直跺脚,拦不住姚富贵,只能眼看着他揣着银子去了四房。
姚文昌看着满满一包好几个银锭子,没有收,又给姚富贵推了回去,“三哥家挣钱也不容易,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有花用的银子。”
姚富贵一下子装了二百两,四个大银锭子,他也十分舍不得,跟姚文昌推辞了一番,最后见他实在不收,就又拿了回去。反正他的心意是传达到了。
老宅这边,毛氏正顶着压力,心里窝着火。出了这个事儿,再提让姚正中和苗氏住到二房去,让二房奉养一年也没可能了。姚正中肯定第一个不同意,还会发火。苗氏这骚老婆子又开始看着她做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姚忠举惹祸得罪了大官,把姚文昌的官给弄没了,都骂姚忠举是瘟病,好事儿没干,坏事儿倒是干了不少。先非礼人梁娇娇,硬是娶了人家小姐。去了一趟京都才几个月就捅了大篓子,把小叔的官给折腾没了。
骂完姚忠举就骂姚满仓和毛氏,说姚忠举和姚满仓是一样一样的人,爹娘不好,生的儿子也不好,还不好好教,就教会祸害人了。
姚忠举也是没干过啥重活的,虽然不是身娇肉贵,却也很不经打。三十大板差点打残了他,姚文昌把他送于家药铺济生堂看了诊,一路又走的慢,这些日子才算养的差不多。不过舟车劳顿,终究没有卧床静养的好,天又热,屁股上的伤口都有些化脓了。
梁娇娇骂着不让他接近,连丫鬟也不伺候他,家里人一副都怨怪他的样子,让他心里尤其更加憋火。
梁娇娇回了娘家住,让梁锐帮她和离,“现在姚忠举那德行我看见就恶心的!简直连猪都不如!姚家也风光不起来了!二房的事儿我也没有办法了!没必要非得把我耗进去,大哥再想别的办法不就是了!”
梁锐倒是想有别的办法,只是现在摸不清姚满屯家的底细了,毛子几个是被姚若阳逮住的,黄鹂那么高的武功还被抓住了,说是姚若溪身边的那个黑脸丫鬟和姚满屯的小厮江明,这俩人的身手不摸清,他又咋敢再贸然下手!?
梁大奶奶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姚满屯家的下人又收买不了,只能让梁娇娇从大房那边着手。温声劝梁娇娇,“现在大房的儿子把四房的官职给弄没了,四房心里指定愤恨的。那三千两银子的借据握着,大房就得还这个银子。要还钱他们就得想办法筹钱,妹妹可以从中调停一二,不用你出手,让他们出手。”再说梁娇娇如今都怀孕了,还和离到哪去!?
“咋调停?”梁娇娇有些不情愿。
梁大奶奶就低声说了一番。
梁娇娇在娘家住了两天就回来了。
姚文昌也听了家里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对姚正中纳妾的事儿有些没法接受,可这事儿姚正中也没有办法的事儿,是杨巧丽和杨大发赖上来的。不过姚满仓竟然和杨巧丽私通,更是让他恼怒不已,连骂姚满仓糊涂昏头。
卢秀春没想到家里竟然也上演大戏了,听的唏嘘不已,“那杨大发家是蓄意算计。这梁家送小妾过来,还挟持若溪,他就是居心不良了!别人送给他的人,他要不清楚会往这边送?!还是个会武功的!”
姚文昌也点头,“那梁家既然打定主意,这一计不成,怕是又会想别的法子算计了。”
“梁娇娇那小贱人又回了娘家,肯定又商量坏事儿呢!”王玉花怒哼。
卢秀春看了姚若溪脖子上的伤口,“还剩一道粉红色的线,再过些日子估计就长好了。”
“我师父配的药膏子很管用的。”姚若溪笑笑。
“这次也多亏你师兄出面,那吏部尚书才没有继续追究。”姚文昌知道,于晋然是国医圣手毕温良的徒弟,走到哪都顶着神医馆的名号,要不是看姚若溪的面子,于晋然也根本不会插手帮忙。
“再过些日子就要去京都酿制桂花稠酒,到时候再好好答谢师兄就好。小叔这次回来有啥打算吗?”姚若溪已经写了信送往京都。
姚文昌被她问的愣住了,打算?他被革职后就不知道干啥了。而且他做生意肯定不行,就算去学了,做了生意就再没机会进入仕途了。他只会学问,可百无一用是书生,家里又总不能让媳妇撑着。
卢秀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算,让姚文昌做别的也做不来,凭他的功名倒是可以去做夫子,可他一个被革职的,去做夫子怕是也没啥人愿意聘用。
“要不……你就在家好好钻研两年学问,或者是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姚满屯询问的看着他,给予建议。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叔出去看看也好。”姚若溪的意思也建议姚文昌出去走走看看,至少多些深切的体会。
姚文昌看向卢秀春,他之前也是有到处走走看看的念头,只是以前他在京为官,如今都闲赋了还把家里都扔给媳妇,就有些不负责了。
卢秀春看着他一笑,“既然出去走走好,那你就出去到处看看,体会体会。咱们回来的时候不还听说柳家的小姐因为到地里割麦子触动心灵才做出了长短诗得名,成了第一才女。你也出去看看吧!家里没啥事儿,也不用担心!”家里的地佃出去了,又不用种。如今虽然天气暑热又不忙,家里还有丫鬟婆子伺候,马嫂子一家也跟着过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姚文昌有些意动,和卢秀春回娘家,卢夫子也特意回来,跟姚文昌谈了很久的话,倒是支持他出去到处走走看看。
连岳父都表示支持,姚文昌回来就收拾行囊,准备带着小厮马回和老马一块出行游历。
苗氏听到的不同意,拉着姚文昌直哭,认为他丢了官心里不舒坦,要出去散心。
姚文昌解释了,是想体验各地不同人们的生活,姚正中点了头,苗氏却一直哭个不停。
姚满仓脸色难看,认为姚文昌故意的,还他岳父都支持,八成是卢秀春这个婆娘在里面捣鬼,让姚文昌出去游历,让爹娘更看他们大房不顺眼。
毛氏也频频往卢秀春脸上扫。
姚若霞和段浩奇也回来,给姚文昌送上了仪程。
没几天,姚文昌就和马回父子出发了,也没有目的地,就是随意的游历。
姚若溪送了姚文昌一把匕首,“小叔若是闲暇无事,就刻刻章,练习一下刀工吧!”
姚文昌也的确对印章挺感兴趣,收了匕首走的。
苗氏看着小儿子本该风风光光做官的,现在却只能被革职,伤心难过也不说,只能出去游历散心,心里恼恨的不行。又找姚满屯,想让他求于家帮忙,给姚文昌回复官位。
姚满屯还是同样的说法,于家没那能耐,吏部尚书面前,于家也不够看的。
苗氏又是伤心又是绝望的回去,她不恨自己儿子,孙子也是自己孙子,恼怒归恼怒的,却恨毛氏,连带的恨梁娇娇。觉得都是娶了梁娇娇之后,家里才一连的遭祸。
家里气氛压抑的不行,姚忠举憋了一天又一天,身上的伤也好了,终于憋不住了。梁娇娇要挑拨大房下手,也要笼络姚忠举。就又换了一副好脸色,给了点甜头。
姚忠举陪着梁娇娇回了娘家,梁锐陪着他一块喝酒,一副站在姚忠举这一边的表现。姚忠举很是满意,拉着梁锐说了一堆不满和愤懑,最后喝的酩酊大醉。
“娇娇!娇娇还是你知道我的心!还是你懂我!”姚忠举打着酒嗝儿,又是哭又是笑的过来搂梁娇娇。
梁娇娇被他熏的皱着脸,嫌恶的推开他,“都是酒味儿,熏着我了!”
“娇娇!我知道你最好了!”姚忠举非要搂她。
梁锐皱了下眉,让梁娇娇哄好了他,就离开了。
梁娇娇本来就厌恶姚忠举,更何况又喝醉了整个一醉鬼,更不耐烦应付他,梁锐一走,她也要走了。
姚忠举不让她走,“别走啊,娇娇!你不能走!他们都嫌恶我,都怨怪我!你是我媳妇你不能走!”强硬的搂着梁娇娇就往她脸上亲,伸手扯她的衣裳。
梁娇娇一脸恼怒,大力的推了一把,“滚开!你个蠢货!”
姚忠举本来就醉的头重脚轻,被她一把推的一个趔趄,身子一仰,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池里。
梁娇娇吓了一跳,看他在水里扑腾,眼里闪过狠光,要是让这个该死的蠢货就这么淹死了,那她不就解脱了!?他又是自己喝醉了酒,到时候就说他喝醉自己栽到水里的,谁也怨不到。
想法一起,梁娇娇看两个下人惊叫着,准备叫人来捞姚忠举,她喝了一声,“都嚷嚷个什么!啥都没有看见,嚷嚷什么!?”
两个丫鬟惊愣了下,看梁娇娇犀利的眼神,近乎狰狞,都吓的低了头不敢吭声。
梁锐去而复返,看着在水里无力扑腾的姚忠举,梁娇娇却不喊人捞,知道她动了让姚忠举死的念头,眸光阴霾的大步过来,啪的给了梁娇娇一个耳巴子,“姚忠举要是死在这,我们梁家就摊上事儿了!”连忙吩咐了人把姚忠举捞起来。
姚忠举已经喝了几口水,不过也惊吓的有些清醒了,头昏昏沉沉的,换了干衣裳就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娇娇你快点跟我回家!”
梁娇娇看他耍酒疯,扭头就走,不想理他。
姚忠举呜呜的哭,喊着要回家。
梁锐更懒得应付他,看天色还得会才会黑,就让备马车送他回家。
梁娇娇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姚忠举赶着马车,心惊肉跳,脸色煞白一片。梁娇娇竟然要他死!把他推在水里还不让人救他!她以为他喝醉不知道,可他栽到水里一泡,就清醒了些的。他心里不好受,其实没喝多少就醉了。
没走多远,姚忠举觉得头疼,疼的受不了,看天色实在不早,他又惊恐不行,急着回家,就加快速度,马车一路奔向槐树村。
姚忠举只觉得头更疼了,像是要裂开一样,他身手一抹,竟然有血迹,更加害怕了。他难道真的要死了!?他不能死!他还没考到功名,出人头地,让别人都不敢瞧不起他!
远远的看到槐树村和张河里沟连在一起的村庄,姚忠举觉得两眼都有些看不清了,心里惊恐害怕极了,只想赶紧的回家。越着急,越觉得马车太慢了。
梁娇娇却觉得太颠了,一声喝骂传出来,“姚忠举你有病了?!赶那么快想颠死我啊!”
姚忠举再也不觉得梁娇娇是娇媚可人的娇妻了,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死!刚赶到村头,他想大声叫喊姚满仓和毛氏,想叫爹娘,心里一急,却是没有坐稳,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村里的不少人都在村头乘凉说话,看姚忠举从马车上栽下来,还有人笑话姚忠举走亲戚喝醉了酒。
但是看好一会没有动静,顿时都奇怪了。
梁娇娇掀开马车帘子,“姚忠举?!你装死啊!停在这里干啥!?”
有人上来叫姚忠举,却连叫了几声没反应,都疑惑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不过还是有人看到他手上有血,都吃了一惊,把他反过来,一摸鼻息都吓住了,“没……没…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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