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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正中,东厂议事堂。
冰冷的窖殿,长明灯芯的烛火摇曳,斜照出分列两边一字排开的下属,身上是统一的褐色云纹官服,只有领子上一小颗银扣的编码区分品级与官衔。
厚重的铜门被打开,殷淮在恭敬肃穆的目光中快步穿过中央的长道,衣角被穿堂风翻起,扬手一撇后襟,落座于最高的主位,眉眼透着一股子阴寒气:“说。”
左议事双手合十握成拳,站起来答:“禀督主,属下今日方从海上赶回,已亲眼确认南壤那三十艘海船穿过航域,伪装成商舶准备停在南部关口。”
殷淮冷笑,缓道:“是本督小看皇后和丞相了。”
少丞司双手呈上一张图纸:“督主,南壤目前分了三队人马,水兵正在排布我方南边的各个港口,探头的一小队人马已经抵达京中,最后一
队是朝贡的队伍,还在路上,名为朝贡,实为和亲。只是不知他们的目标是……哪位皇子。”
殷淮丹眼眯起,嗤了一声:“这还不够明显么!”
南壤王室无子,长公主又是诏告天下的天女,太子齐亦风正妃已定,让南壤天女做小绝无可能,大齐皇室里适婚年龄的皇子就只剩一个。
皇后这算盘也太响了,从一开始就打在齐轻舟身上。
右议事道:“淮王殿下若是不应允,皇后又能如何,毕竟不是生身母妃。”
殷淮心中怒火渐盛,面上却不显,手里把玩着那几页薄薄的密告:“只要淮王拒绝和亲的消息一传出,他们便有理由即刻进军,届时淮王殿下就是两军开战的导火索,背负天下骂名。”
“若是淮王殿下答应了呢?”
主座上的男人眼眸忽而变得浊黑阴冷:“那东宫的皇座便再无变数。”
齐朝的下一任皇后绝无可能是外族女子,丞相既然敢勾结外族,必是许诺了足够的好处。
淮王殿下娶了他们的天女,再让太子装模做样去谈判一番,还能捞着个为国立民智勇双全的美名。
一位稍上年纪的幕僚一时揣测不清殷淮的想法:“那主上现在有何打算?”
“釜底抽薪。”殷淮勾唇一笑,血液里好战杀伐的煞气彻底苏醒,眸心闪着跃跃欲试的征服欲和蠢蠢欲动的战火。
太子等不及,皇后等不及,丞相也等不及。
但最等不及的人,是他。
“徐一,明早……不,即刻去准备前往南边的车马,本督马上动身。”
此事刻不容缓,化解了对方的武力威胁断了后路是最快也是最根本的方法。
殷淮一边走下堂座一边吩咐:“左议事把京羽卫和东厂所有的兵营挑出来,两天后从河港出发,南疆汇合。”
“中书令丞去兵部找何铮,调拨兵力切勿声张,在朝中配合丞相演个戏也无妨。”
又匆匆吩咐了一些别的事项,堂下一片齐声:“属下领命。”
齐轻舟后知后觉品出点朝堂的不同寻常的时候,殷淮已经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整整十来日。
不仅徐一讳莫如深,整座焰莲宫都异常低调,他四处寻不到殷淮踪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月末,南壤朝贡使节队伍如期抵达京中。
天子脚下最不乏爱谈国事的酒客。
“南壤五年前那场败仗那儿那么容易过去,当年东厂那位还不在东厂,听说只是个角落边上的小角色,可人确实是够狠,自己身上都中了十几刀还冒死去把南壤上一任国主从逃生的宫口捉出来,逼得人在城门口痛哭求饶。”
“啧,这便是苦中苦人上人的理儿,那位,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听说在那场战役里连升三级,有了自己兵马后屠城一天一夜。”
“南壤连不识字的妇孺都知道一句话叫‘除殷贼,必覆齐’,可见当年那位有多血腥……”
“哎小老弟,要我说,这事儿吧也不能这么看,南壤每年侵扰都咱们南边,掳走了多少牛马和食粮,朝廷早该出兵治治那些个蛮熊了,可总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我说,那位天不好地不好,这个事上还算有点气节。”
“那要你说这次南壤是真心求亲?还是打个幌子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这我可说不好……”
使节队伍抵达当日举办国宴,举宫出席,皇帝近来身体抱恙,强撑着出席都颇为费力,受过节使朝拜便先行回宫,皇后倒是捡了便宜,掌控主持大局的机会。
布巴剌一语惊起底下四面波澜。
皇后端庄微笑着,也跟着底下官僚们佯装吃惊问:“噢?巴布剌想与大齐结秦晋之好不知是看上了咱们的哪位皇子?”
说话时的眼神若有似无扫过坐在太子斜后方的齐轻舟。
齐轻舟心中莫名一颤,冷笑,支开皇帝原来是为着这个。
到了此刻,他整个人反倒镇定下来,冷眼观望皇后东宫到底要演一出什么戏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