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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别急,我这不是要同金枝明确日期么,”岁行云一本正经又问,“那,后来我折返跑跌地上了,叶大哥是不是唤你来将我挪到旁边去来着?”
金枝点头如捣蒜:“是呀。大伙儿都瞧见的啊!”
“看吧,我没说假话吧?”岁行云双手一摊,“公子这下可信我了?”
李恪昭看向叶冉,叶冉用力挠着后脑勺,迟疑道:“这么一说吧,我似乎也有点想起来了。”
岁行云一把握住金枝的手晃来晃去:“好姐妹!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金枝茫然地眨了眨眼,憨厚笑道:“我也就照实说而已,没做什么。”
*****
岁行云这通虚实相间、避重就轻地搅浑水下来,就将所有事都理得像真的一般,连她自个儿都快信以为真,李恪昭似乎也指不出什么漏洞。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西院时,忽听得背后叶冉对岁行云嘀咕。
“我怎么觉着你在绕我?我当真说过那句话?我就记得那日咱俩聊了‘嘤嘤小郎君’的事而已……”
李恪昭倏地止步,回眸看向交头接耳的两人。
岁行云激动地摆着手臂强调:“叶大哥!叶大爷!你怎么还没捋明白?咱俩先聊的‘嘤嘤小郎君’,接着你让我去折返跑,我跌倒了,金枝来扛,你便笑话说战场上扛阵亡同袍才这样!你再捋捋,就是这顺序,半点毛病都没有的。”
“哦。”叶冉呆滞点头,勉强算是与她达成共识。
诡计得逞的岁行云一颗心落定,整个人身轻如燕,笑容也明快起来,嘴角都快咧上天。
抬眸见李恪昭驻足回眸,眼神里带着强烈疑问,那颗才得意忘形到飘飘然的心立刻急速下坠。
“公、公子?”她胸腔里七上八下的,“还有吩咐?”
李恪昭的以目光在她与叶冉之间来回逡巡,到她快要紧张到窒息时,才冷冷开口:“‘嘤嘤小郎君’是什么?”
叶冉顿时忘记满脑门子糊涂官司,嘿嘿挥开岁行云,上前半步抢答:“要不我怎会说起这家伙是‘男扮女装的假姑娘’呢?她竟喜欢又娇又软又甜还得会‘嘤嘤嘤’的小郎君!”
李恪昭一言不发,抿唇盯着岁行云,眉梢微微上扬,似是在确认叶冉所言真伪。
在岁行云心中,李恪昭是她以血盟誓要效忠的主君,即便李恪昭待人没有太大架子,她也不太好在他面前过于放肆,至少不合适聊这种较为私人的闲话。
而诸如叶冉、飞星甚至金枝他们,才真正是她平日一起训练、将来要并肩浴血的军中同袍,插科打诨、荤素不忌全不需顾忌的。
叶冉忽然对李恪昭说破她喜好“嘤嘤小郎君”的事,她多少有些尴尬。可李恪昭一副非要得她亲口确认的模样,不吭声显然收不住场。
于是拘谨低头,挠了挠脸,干笑道:“这,世间万紫千红嘛。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喜欢不是?叶大哥不也说,男子们多偏爱‘娇软甜,会嘤嘤嘤’的小娘子……那,你们会喜爱这样的女子,我喜爱这样的男子那也不奇怪,是吧?”
“我不爱。”李恪昭面无表情丢下冷冷三字,转身走了。
岁行云大惑不解地瞧着他的背影,不太确定地转头询问叶冉:“公子看起来像是怄气了?”
叶冉点头:“少侠好眼力。”
“我说得挺有道理啊,”岁行云蹙眉挠头,“他为何突然生气?”
“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叶冉幸灾乐祸般拍拍她的肩,“少侠眼力虽好,脑子里却似乎少根弦啊。”
岁行云想起这人先前被自己绕得一败涂地,顿时就不服地冷笑:“谁才是脑子里少根弦的那位,这可不好说哟。”
“阴阳怪气,我怎么觉着你在骂我?”叶冉危险地眯起眼,开始撸袖子。
岁行云立刻右腿后退呈弓步,双拳一前一后摆开防御架势。
场面立刻传来小大夫明秀的娇声喝止:“行云!你站直了说话!”
“哦,是。”岁行云讪讪收势,双腿笔直并拢。
*****
离开西院后,李恪昭与飞星同车出门,往仪梁城东门行去。
途中,飞星见李恪昭一直神思恍惚,似悒悒不乐,又似被什么重大难题困扰,便积极为主上分忧。
“公子何事发愁?”
李恪昭如梦初醒,坐直身,握拳抵在唇间轻咳一声:“飞星,你……”
飞星屏气凝神,等半晌也没等来下文,顿时被他这少见的吞吐迟疑惊得不轻,忙斜身凑得近些:“公子有何吩咐?”
李恪昭飞快看了他一眼,似太过于难为情,猛地闭上眼,破罐子破摔般小声问:“你,会‘嘤嘤嘤’吗?”
飞星目眦尽裂,猛地从车厢侧边长椅跌落于地,并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公子!飞星生死尽付于您,但身子,不、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注:《朔望兵阵.始篇》:兵者诡道,其诡在计、在谋、在言、在行、在间、在阵。凡此六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殆。若两将皆知,则上善此六道者胜。——这段参考了孙子兵法,但内容主旨是作者瞎编的,大家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