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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们剑器楼祖传的佩剑,为何被称作绛陌?”
“夭夭绛桃,灼灼陌世,待夕照晚来,与君樽前把酒。”
“听不懂。”
“剑器楼以定乱世为任,承袭百年,至今已历十二代,不论江湖还是朝堂,善敬恶惧,震烁千古。却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么做的背后,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甚至包括了我们自己。”
“为什么?”
“因为有所得,就必定有所失去。”
———
玉门前,公孙诗潋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己年幼时与母亲的对话犹在耳畔,此后不久,母亲就赐剑远行去,留她一人独守楼间。
有所得,就必定有所失去。
可有所失去,也必有所得。
至少,她看到了过往历任楼主从未曾看见过的。
世间善恶并不是众所周知的样子,更不是出自世人的评判。
而在于心中。
也经历了,历代楼主未曾经历过的事。
无关偏见,无关世俗,无关责任,推翻了剑器楼无异于画地为牢的祖训,去看做她想要做的事,去看她想看的风景。
其实啊,她看到的风景并不算多——
也就只是,一个少年最好的模样。
公孙诗潋的脑海中浮现起那人的模样,现实里学着那人,举剑一扬。
漫天狂沙,一肩霜雪,剑如月明,皆化为一身意气。
一剑,动春风。
“这到底是什么剑法?”退回到营地前的花无别惊道。她受莫问东的旨意来此拦截,自然也就从莫问东那里了解到了剑器行的所有路数,公孙剑舞虽被冠以“天下第一舞”的美名,可一举一动间却暗藏着无法挣脱的禁锢,虽剑势舞姿连绵不绝,但只要营造出一个变数,就能让这剑舞戛然而止。
可这一剑,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仿佛变数无从渗入。
又仿佛,即使变数渗入其中,却也无法有上丝毫的改变。
坐在血泊之中的花梦还也没能讨好,不仅弦势受阻,春风拂来,她座下的血河如春水般荡漾开来,不仅散去了血腥气,也同样消磨去了花梦还身上的煞气。
风势虽大,却抚平了所有飞舞的沙尘。
却也燃起了花梦还心中的怒意,她手中一震长弓,长弦颤鸣不止,所有血水都化作血雾蔓延到了她的琵琶上。
可就在这时,琴声起。
花梦还猛地抬头。
此时柳一离已在公孙诗潋的这一剑下恢复过来,正用清惑琴仅余的那一根琴弦压抑住她的音势。
“直到现在,还想着拼死一搏吗?”花梦还怒道。
花无别微微眯了眯眼睛,从身旁夺过了一支羽箭,挽于九霄琴弦上。
一弦接着一弦。
直到九根琴弦皆扯聚于尾羽拉成满月状,她便抬起了琴箭,对准了城头。
“真是可歌可泣的事迹啊。只可惜,哪怕让九霄琴弦尽断于此,你们也休想得逞。”花无别冷笑一声,“九霄乃第一名琴,从没有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寻常古琴在九霄面前弹奏的道理!”
箭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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