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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
而她的话，也伤了他的心。
她和他是互相伤害，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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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膈应还在，但他现在处于自我封闭状态，得想法子把他唤醒，不然他没有了求生意志，心肺会一直衰竭下去。
正想试试能不能唤醒他，忽然有人敲门。
她皱了皱眉，她不是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能打扰吗？
她没开。
门外的人出声道，“是朕。”
是皇帝！
作为一国之君，却给了她夫妻俩最大的尊重、最大的信任、最大的权力、最大的关心。
甄珠很感激他的！
她忙起身去开了门。
皇帝沉着脸进屋，样子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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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熏着安神助眠的檀香，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下，脚步变得轻缓。
明黄色的龙靴踩在地面上，沉稳有力。
他眉宇间俱是疲惫，缓缓伸手拂开芙蓉帐，挂于两侧的帐钩上。
而后负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白衍，眼神软和了下来，噙着暖意。
“他还未清醒么？”
甄珠声音暗然，“未曾。”
皇帝沉默了片刻，暗哑的嗓音，连名带姓的唤她，“甄珠。”
甄珠微诧，“臣妇在。”
“我听说，白衍昏迷之前，与你有过争吵？”
甄珠想起彼此说的那些伤心欲绝的话，她喉头发哽，“是。”
“所为何事？”
“圣上早已得知，不是吗？”甄珠忽然觉得委屈，又有种不被理解的愤怒。
她抬眸看着他，“圣上也觉得，是我错了，我把阿衍害成这样的，是吗？”
“那阿衍想保护你，他又错了吗？”皇帝双目怒意沉沉的注视她，那磅礴的威压，压得她心魂发抖，要透不过气来。
“他当然错了！”甄珠勇敢的直视他的眼睛，“孩子会动了，就在我肚子里。它们与我同在，伴随我暮暮朝朝。
它们是我的骨肉，不可分割，这是血脉之情。
我俩既然让它们托生到肚子里，就有责任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将它们好好的抚养成人，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
阿衍却要我割断血脉之情，让孩子们死，让我逃避责任，我做不到！”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皇帝神情阴鸷狠戾，骇人无比。
他勐地擒住甄珠的手，“你口口声声说孩子，你好好想想那是孩子吗？没有灵智，没有意识，只是三团肉！打掉你是会难受，却能救你的命！
白衍为什么会心肺衰竭？是以为你沉睡不醒，他万念俱灰了！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你，那三年他痛不欲生，你都想象不到，他是如何过来的。
倘若再失去一回，他真的活不了，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他额头青筋直跳，捏着甄珠手腕的力气陡然大了许多。
“你也看出来，我对你动了心思。我站在这个位置上，我若是想，可以把你抢走。可我不想这样。没有你，我会遗憾、难过、颓废，但若是白衍没了你，他会死！”
皇帝情绪激动，以致目光都带上了几分狰狞，“你如果死了，白衍也会死的，念念就成孤儿了，你明白吗？”
甄珠怔怔地看着他，忽地使了气力将手腕抽回。
皇帝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她默不作声地掀了衣角跪在地上，声音平静，“臣妇该死，请圣上恕罪。”
屋内檀香浓烈，空气却死一般的凝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