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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
“陈凯。”
“瘌痢头。”
人都死了，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他还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
可他说不了话，发出的只是气流冲击喉咙的怪声，没人听得清他喊的什么，也没有人敢靠近他，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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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像是没感觉到，如同一个离开故土许久的人，一下子跳到一个熟人面前，往他的肚子打出一拳。
这是以往他同战友们打招呼的方式。
所以，他的拳头没用上力道，软绵绵的。
然而，就是这一拳，那个士兵被打得一口血飚出，而后捂住肚子，弓着身半天直不起腰来，十分痛苦。
吴兴亮呆滞的站在原地，像是被打击到了，任由别的士兵攻击他，他都没动弹分毫。
白衍与甄珠急匆匆赶到，“住手！”
所有士兵退开，吴兴亮鹤立鸡群般的站在那儿。
甄珠看到吴兴亮的样子，也是惊愕万分。
这个人的状态，就跟她在东夷战营看到的那些怪人一模一样！唯一有一点不同，就是他的眼珠子似乎有一丝清明，能流露出情绪！
她想上前一步观察，白衍将她挡到身后，沉声问，“吴兴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吴兴亮艰难的转头脑袋看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然后手脚激动的比划，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奇怪的声音。
白衍皱眉，没有人懂他在说什么。
甄珠灵机一动，道，“给他一支笔，让他写出来。”
白衍微怔，问别的士兵，“他识字吗？”
有士兵回，“他识字的。”
白衍点点头，让人取笔墨纸砚来。
这时，甄珠听见身后有位老兵叹息，“正是因为这狗日的识字，他才当上伍长。要不然，就该老子上的。”
说完，就红了眼眶。
其他人也低下了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弥漫开来。
昔日的战友，如今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家都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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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沉闷压抑的气氛，很快被一名士兵打破。
他拿来了笔墨，摊到一旁的台阶上，让吴兴亮过去写。
吴兴亮手里抓着笔，肢体和关节都僵硬无比，把一张又一张的纸戳烂了，却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白衍便让人把他带到沙盘那儿，让他用树枝写。
吴兴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写出了几句话。
总结起来就是：
那日在战场上，他虽然身受重伤，其实并未断气。
他被东夷人带走后，便被灌下了药水。他浑身剧痛，满地打滚，之后逐渐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后脑子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情况不妙，女儿在等他回家。
然后，他从东夷战营里逃出，一路飞奔回到家，从家里的地窖找到女儿，想带着她逃走。
哪知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他被雷噼中倒在街角，再次昏迷。
他出走时是大半夜，醒来已是第二日。
他发现女儿失踪，便杀了野狗泄愤。
而后记得自己的战营在这边，便一路赶来。
甄珠听闻，半天作声不得。
这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
那种药水有多霸道，她亲眼见过。
还没断气的士兵服下后，人都冒烟了。
这吴兴亮服用后，还被挖去内脏，被那男人施了什么秘法，变成了长毛怪物，被祸害成这样，他脑子居然还能思考，他是钢铁侠还是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