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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今日并不曾到这庄园,对着阮琨碧也只是推说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体一直不见好,倒是不方便见客,含情脉脉的将这个赏梅宴说成了专门为使得她在金陵扬名而设的,只叫阮琨碧自己看着张罗也是了。
他心知今日阮琨碧会有个什么结果,也不欲往上凑,若是阮琨碧叫自己保下她,自己难不成真的能为了她一人,而得罪那么多的名士不成?
现在的名士可不是那些不值钱的酸儒,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强硬的背景,二皇子可不想平白给自己拉一通仇恨。
再者,若是他本人真的去了,那阮琨碧求救,他倘若是见死不救,谁知道阮琨碧会不会把他的事情给抖搂出来呢,他为人细致精明,委实是不想冒这个险,沾一身腥。
换个思考的方式,自己人不在那儿,反倒是能叫阮琨碧心里头有个念想,不敢鱼死破,那接下来拿捏她才方便呢。
阮琨碧自然是不知道二皇子的诸多思量,只以为他是给自己做脸面,心里头极为满意,也乐得自己去操持这些,摆足了王府当家主母的款儿,面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矜傲之色,只恨不能仰起脸来看人。
直到方才,方恒那副跟世间颜狗相差无几的反应,才叫她心头忽的染上了几分愤懑之情。
她冷冷的看着方恒离去的身影,手指也紧紧地捏在了一起,用以克制住自己心底那股子几乎叫自己觉得灼热烫人的妒火。
女人的心思是这么奇怪,她不会去怨恨男人容易变心,反而很容易迁怒到其他女人身上,尤其是阮琨碧。
她想着方才阮琨宁光彩照人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眼光,觉得心头生恨,禁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连神情中的怨愤都没有再掩饰。
等着吧阮琨宁,你现在有多么得意,马上会有多么的失意,你可一定不要后悔,当日与我为敌才是!
阮琨宁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挑起了阮琨碧怒火的,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赏梅宴最值得参与的一部分开始了,她也很愿意去瞧一瞧,过一过眼瘾。
每逢行宴之际,尤其是名士大儒齐聚,在饮酒作乐之际,往往都会吟诗作赋,各显其能,王羲之著名的《兰亭集序》便是托生于这样的环境中的,今日齐聚的名士也不少,冬日饮酒暖身,又怎么会缺了吟诗的乐事呢。
阮琨碧对于这些也是听说过的,便早早地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在案上,若是有需要,只管自己取用即可,倒不是她处事细微至极,而是为了她自己心里头的那一点小算计——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今日写出什么绝世名篇呢?万一真的写出来了,那自己这个操办者,岂不是也可以跟着青史留名?
不过是消耗一点不值钱的笔墨,可以得来这样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她殷勤的带了几个丫鬟到了后头,使人添茶倒水,侍奉的十分周到,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阮琨宁同谢宜舫坐在一起,看她一副酒店门前迎宾小姐的样子,面上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方恒却没有关注这些,他此刻没有什么吟诗作赋的兴趣,而是蹭到了崔博弦面前去,他手里头正执着一只玉管毫笔,神色十分专注,面前是作了一半的墨梅图,正是半开的时候,枝干遒劲,极有风骨,见方恒来了,倒是一挑眼,停下了笔,问道:“尊驾是?”
方恒有点忐忑的搓搓手,温声施礼道:“在下湘西云先生弟子,方恒是也。”
崔博弦“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淡淡的问道:“兄台有何贵干?”
方恒微笑着装逼,随即拍了一记马屁,道:“早便听闻崔兄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崔博弦搁下笔,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有点嫌弃的道:“别扯这些虚的,有话直接说。”
方恒开门见山:“听说你是组织的副会长?”
崔博弦上下打量他,没有回答,而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阮琨碧,忽的问道:“你姓方?”
方恒:“……”
不远处的阮琨碧眼见着方恒过去跟崔博弦套关系,眼睛里头几乎要冒火星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近前,连一直伪装的端娴也顾不上了,恶狠狠的道:“没错!他是我表哥!怎么啦?”
方恒挣扎着拉住了崔博弦的衣袖,一脸严肃的道:“请组织放心,已经与她脱离关系!”
崔博弦:“……”
阮琨碧:“……”
崔博弦斜睨着他,抖开了他那只尔康手,道:“那你从内里已经腐烂了。”
方恒垂死挣扎:“……我可以做污点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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