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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头到尾都坐着没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沉黑的光落向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一室安宁。
半小时后,电话打来。
“说。”
“楼总,小少爷来找花小姐,说是非要见到不可。”
“拦着。”
“是。不过小少爷刚刚接到了老夫人的电话,怕是老夫人也知道了楼先生受伤之事,我怕……”
“派人拦着,谁都不许进。”
“是!”
收起手机。
…………
楼西洲起身到对面,行动不便,走路也很缓慢。
他慢慢坐下来。
夜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女人的脸反射出一丁点儿的白来,依稀可见她五官的轮廓。
他的目光暗色迷离,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抬手,温凉的指尖在她脸庞上轻轻的落下,来回抚摸。
那一年,挪威。
那是一个马场,一个身姿高挑却又冷眼的女人,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安全带勾勒着她纤细的腰,安全帽下她的脸还没有巴掌大。
马蹄飞扬。
鲜衣怒马。
他在观众席,她一个回眸看向人群,那一眼鲜冷不羁。
那一眼,很
短,一秒不到。
却又——很长。
长到两年都如昨日。
她是有意而来。
他有了无心之痒。
…………
花尽醒来时在凌晨五点。
她是被疼醒的。
胃里绞着疼。
她捂着小腹坐起来,对面的沙发没有人,他走了。
一身身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儿不知道有没有胃药,她给自己倒水的手因为疼,一直在发抖。
喝一口。
胃里不停翻滚,直到再也忍不住,冲到一楼的卫生间,爬到盥洗台,开始吐。
早餐和晚餐一起吐了出来。
吐到精疲力尽,吐到大脑缺氧。
顺着台子往下跌,脸如死灰。
她捂着小腹,那儿正在发疼。
夜在继续,风在继续吹。
楼内空荡,楼外早就是车辆包围,前前后后,水泄不通。
七点。
郑欢来了,送早餐过来。
这时候花尽已经晕过去一波,刚刚醒来,人如将死之人。
“老板,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儿。”花尽调整呼吸,“外面情况怎么样?”
郑欢没有回答。
不回答已经很明显,就是依旧有人守着,无论是屋前还是屋后,都有人。
她出不去。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大哥也来了——
楼岳明在医院。
楼西洲还受伤。
她却窝在这儿,不行,她要出去,她还有事情要做。
“去给我准备一些止痛药。”
“啊,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
顿了下,她看了看那沙发,楼西洲昨晚坐在那儿。
“楼西洲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
花尽没有再问,而她也不会知道——楼西洲昨晚在车里坐了一夜。
………
楼岳明醒来是在一天后。
没有大碍。
养着就行了。
只不过年轻时消耗身体,年纪大了就有很多毛病。
一睁眼就看到了楼西洲。
他扯出一个笑容,“你的伤好了?”
“不走路就好。”
楼岳明没有多问,反而问,“花尽呢,你……没有为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