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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牟尼院和都阳观相继被灭, 忠信王又被问罪, 圣天道教众被全国悬赏打击, 最近倒没了邪祟作怪,贾赦过了几个月消停日子。展眼就到了年关, 因为贾赦极是推崇白云观, 景安帝将年底祭天的场所定在白云观。白云观也因此再次成为京城香火最旺盛的道观。
这半年里,贾赦没事就往白云观跑, 除了去免费画符, 给白云观涨人气外,就是去拜神。可惜无论贾赦烧什么香,拜得多虔诚,都没有收到一丝感应,还是联系不到天庭的各位上仙。
倒是贾赦如今名满京城, 惹得贾琏也想跟着贾赦学玄法。贾赦为此还犹豫了很久。在普通人看来, 一个厉害的玄学大师呼风唤雨,神通广大,似乎是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只有贾赦自己知道,作为一个常年和灵异事件打交道的风水师, 其实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 随时有可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死于非命。
况且原身三个子女,已经有个贾瑚遭遇不测了,贾赦只希望贾琏和贾玹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平安顺遂一辈子。
贾玹是贾迎春的新名字。贾赦根据贾玹的生辰八字特地改的,在贾玹三岁的时候, 上了族谱。贾元春现在不过是六品小官的嫡女,而贾玹的父亲是一等侯爵,当朝少傅,让贾玹的名字还随在贾元春后面,那就是笑话。况且贾迎春这个名字和她的生辰八字十分相冲,简直是父母离散、兄弟无靠,要多惨有多惨的格局。贾赦一时兴起替大闺女算上一卦之后就决定:改,必须改!
贾玹三周岁之后,贾赦就找了两个宫里的教养嬷嬷放到贾玹房里,又给贾玹寻了一位女先生。其实贾赦自己倒不是很愿意给贾玹加那么重的负担,让她学那么多的规矩,但是既然贾玹生活在这个年代,就要遵守这个年代的规则,让她多了解些规则和手段,不是为了禁锢她的自由,而是让她必须面对这些规则的时候,也能过得好。
即便如此,贾赦还是嘱咐了女先生和教养嬷嬷,别太累着贾玹了。
贾琏的先生是张珣荐的,人品学识都靠得住,可是先生再好,都架不住贾琏心思不在这上面,一心缠着贾赦要学道。后来贾赦觉得,学道术,怎么说都是修身养性,总比书里的贾琏那样一事无成强,于是也趁空耐着性子教贾琏些入门术法,只是贾琏资质实在是很一般,几个月下来,可以说毫无进展。
不过贾琏倒是记住了贾赦教他的第一句话:“学道之人,人品为先”。记住这句话之后,贾赦就看见贾琏的面相变了,以前那些略带轻浮的神色不见,眼神也变得坚定澄澈了很多。
开春之后,景安帝对朝中官员任命做了调整,林如海依旧任兰台寺大夫,却被调往江南任苏杭分守道,只等运河解冻就启程上任。吏部颜尚书正式致仕,吏部左侍郎张珣升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孟怀去岁案发被判凌迟处死,后工部尚书位一直悬而未决,如今也定下来由工部左侍郎许升升任。
因为张珣是贾琏的外祖父,许升又跟贾赦有交情,贾赦自己还加官进爵,现在是一等侯爷兼三孤之一的少傅,这下贾琏的身份水涨船高了。贾琏还有几个月才十三岁,就有不少人来向邢夫人打听贾琏定亲没有,弄得贾赦哭笑不得。
无论怎么说,生活总算安定下来了,除了和天庭联系的事情毫无进展,其他事在贾赦看来,也算步入正轨,不用像刚穿越过来那样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就跟人健康了很久,无意间想起自己很久没生病了,往往会莫名其妙的生病一样,贾赦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打架了,这架就找上门来了。
到了四月二十六,便是饯花节,按习俗,闺阁女孩们要送花神。
现在贾赦不但身份高,还是景安帝的心腹之一,宫里后妃们当然也是有眼力的,这年宫中举办饯花节花会,特地给邢夫人下了帖子,让邢夫人带着贾玹进宫玩。其实贾玹刚满三岁,还什么都不懂,说是邀请邢夫人母女入宫同乐,其实也就是个人情历练罢了。
贾家分府之后,上面没有婆婆压着,贾赦身份越来越高给邢夫人长了底气,邢夫人这半年成长特别快,出门应酬什么的,气度魄力也有了。再说,贾玹身边还有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贾赦想了下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就让母女二人去了。
京城已经安生了好几个月,皇宫又戒备森严,贾赦压根没想到贾玹母女会出事。谁知到了酉时不见邢夫人一行回来,贾赦就觉得不妙,进大书房拿了百宝囊,提着却邪剑,叫上白灵一起朝马厩走去,准备到西华门外打听打听。师徒二人还没上马,外头门房就来回禀说戴权来了。
贾赦听到戴权来了,心中一揪,那种不安感越发强烈。
贾赦也不跟戴权客套见礼了,飞身上马,白灵跟贾赦共骑一乘,戴权也没下马,手上一抱拳,三人就向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原本闹市不可纵马,戴权还特地在背上背着黄旗,京城百姓都有见识,见到之后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今日饯花节,花神退位,内宫也摆了各色祭品给花神践行。皇后年纪大了,此事由太子妃主持,除了邀请各公主郡主外,也给京中有些出身不俗的名门贵女下了帖子。
公主、郡主们按照习俗,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每一棵树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飘摇,花枝招展,名门贵女们也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竟是难以述诸笔墨。
原本御花园内一片祥和,不知怎滴,北静王府的郡主水清突然昏倒,紧接着名门贵女并许多宫人相继倒下,人事不知。今日御花园中女孩子们,身份高贵,多数已经过了七岁,到了要避嫌的年纪,侍卫们又不敢靠近查看,现下闹得不可开交。
戴权前来请贾赦的时候,御花园内已是大乱,现在又隔了一阵,也不知道御花园内怎样了。
贾赦跟着戴权一路骑马直奔西华门,有戴权开路,也无人阻拦,直接扬鞭入宫,一路就到了御花园门口。贾赦终究是外男,不知道里头嫔妃、王妃们有无回避,不敢擅闯,因此和白灵下马候在外面。
贾赦抬眼往御花园内一看,吓得心中一绷,饶是贾赦身经百战,也险些失了方寸:只见御花园内黄雾弥漫,人影幢幢,竟是一群琼闺秀玉跟在一个样貌十分娇媚的女子后面,正腾空而起,向一个方向飘去。
再定睛一看前面带路那女子,本体却是一大株繁花似锦的曼陀罗,最顶上那夺曼陀罗花开得尤其鲜艳妖冶,正不住的往外撒着花粉,但凡闻着一点的名门贵女们,无不一脸陶醉。
曼陀罗花妖带着一群贵女之魂不知道去向何处,贾赦一看这情形,不禁头皮发麻。
同时,入了御花园的戴权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险些站立不稳。只见公主、郡主,名门贵女晕倒了一地,在旁伺候的宫人们也有大半昏倒,小半痴痴傻笑,只有太子妃、邢夫人、贾玹和少数几个宫人清醒着。
太子妃吓得花容失色,见到戴权回来,忙上前问:“戴公公,贾侯爷来了吗?”
戴权自进了御花园,便觉脑中一股眩晕之感,腹中烦闷,几欲呕吐。戴权强忍不适,回到:“启禀太子妃殿下,贾侯爷已到,只是眼前这情形,贾侯爷总不好进来。”
太子妃一脸焦急,看了这遍地的夫人小姐,也知道戴权说的是实情,越发六神无主,只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若不,便先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让贾侯爷进来将人救醒再说?”
戴权十分为难,虽说是事急从权,但世人多重规矩,此刻贾赦倒是可以先入内救人要紧,但将人救醒之后,若是事后有人追究贾侯爷坏人名节,岂非不胜烦扰。
戴权顿一下道:“太子妃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将这里情形告知侯爷,看贾侯爷有何良方。”太子妃摆手催促戴权快去办,戴权不敢耽搁,又急急出来。
贾赦只隔着垂花门望了一眼院内情形,就吓得瞠目结舌。还好贾赦身经百战,只略一慌神,就镇定下来,一面命白灵元神出窍和贾瑚、郑家树一起去追曼陀罗花妖,务必要将众人的生魂拦截下来;一面扬起两道雷符就扔入园内,因怕伤着人,只在御花园上空一丈处,雷符就霹开了。
饶是如此,也震得御花园内黄雾一淡,消弭了不少。
戴权正急忙出来,听到凌空两个惊雷,吓得一抖,园内的太子妃等人本就是惊弓之鸟,听到晴日惊雷,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戴权就是心中再慌,也知道今日绝不能出大事。今日这次饯花节聚会是太子妃主持的,若是一个不好,便要连累太子名声。因而强打着精神,复又出来向贾赦求助。谁知刚到门口,就见贾赦扶着白灵的肉身,又吓得戴权一慌:难道贾侯爷的徒弟都抵挡不住邪气,竟然也昏倒了?
贾赦见了戴权,不等戴权开口,便掏出一把符纸道:“戴公公拿着这个去找宫人,将这些符篆分发给他们,再让这些宫人将昏倒的贵人们抬入向阳通风处安置,安置妥当了,我再入园查看,便不会冲撞谁了。”
戴权听了,险些哭出来。贾侯爷简直是活神仙啊,自己什么都没说,就知道里头已经昏倒了许多人,还已经连对策都想好了。戴权也顾不得感激涕零,接过符篆,向贾赦微一点头,算作致意,便拿着符篆急忙去安排。
戴权能得景安帝赏识,自然有几分本事,做事也很有章法,调度极快,没一会儿就来了一批年轻太监和做事干练的宫女。那头也已经传了话到太医院,已经有不少侍卫抬了大量的担架和软椅前来,放在垂花门外。
如此双管齐下,分到符篆的太监和宫女只需到门前取了担架入内转移昏倒众人,倒节约了不少调度时间。因为御花园内都是女眷,侍卫们放下担架、软椅就走了。
戴权见垂花门内虽然繁忙异常,倒也有条不紊,戴着符篆入内的宫人也没见昏倒了,心下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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