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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这般不解。”
吕一平想了想说道:“只怕还是与你师父有关。”
“我师父?”
“对!”吕一平正色道:“元夕,不瞒你说,你初到平南城的时候我对你同样生疑,毕竟叔叔是一城守将,城中来了位来历不明的少年高手,叔叔自然要慎重对待。如今叔叔对你放下戒心,可并不意味蜀王就对你放心了,毕竟到现在连你都说不清你师父的底细。”
元夕低声道:“我明白了!”
吕一平见元夕眼神有些暗淡,便出言宽慰他道:“元夕,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可不是见面一句坦诚之言就能建立起来的。有句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每个人都会有戒心,但是每个人的戒心又有所不同,而这个不同之处就在于你手中的力量有多大。就好比你不怕山中猛虎豺狼,而普通人入深山之后就一直防备猛兽出没是一个道理。”
元夕若有所思,眼神一亮,对着吕一平说道:“吕叔叔,我懂了,当初在王府偶遇贾先生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便放在他的身上了,这就是我潜意识中已经开始戒备贾先生了。”
吕一平颔首道:“正是此理,元夕,叔叔希望你不要对王上有所成见,毕竟王上是一州之主,他对你有戒心是理所应当之事。”
“吕叔叔,您放心吧,以后我会证明给蜀王看,叔叔没有看错人的。”
说完,元夕想了想又问道:“吕叔叔,那位小世子与关关可相熟?”
“不熟!”
吕一平面色有些微动,站起身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说完招呼伙计,带着二人上楼。
到了房间之后,元夕没有急着躺下,而是又掏出棋罐,从中捏出一颗棋子,随手屈指一弹。
“啪”的一声轻响,棋子已嵌入屋顶横梁之中。
元夕点脚飞起,一掌轻拍横梁,左手一抄,反震而出的棋子已被元夕握在手中。
元夕飘然落地,竟是悄无声息,他摊开手掌,棋子完好无损地卧在掌心。
坐在桌前,元夕将棋子全部倒在桌上,“哗”的一声,棋子散落在桌上,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元夕趴在桌上,一颗一颗地数起棋子来。
数完之后,元夕皱了皱眉,拿起棋罐看了看,又俯身看了看桌下,却什么都没有。
他又数了一遍,依然只有一百八十颗棋子。
少了一颗棋子。
在元夕与吕一平在楼上休息的时候,客栈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伸手捋了捋头发,这位个子不高,面色黝黑的汉子对着迎了上来的伙计笑道:“这位小哥,帮我准备间上房,另外店中还有什么好吃的,选几样再加一壶酒,直接送入房间里。”
伙计连连点头,带着他上了楼去。
此人正是阚画子。
这家客栈就三间上房,今日竟然客满,掌柜的笑得褶子都挤在一起了,而又得了些赏钱的伙计更是喜笑颜开。
阚画子是从平南城来的,要去子阳城。
一路奔波,即便是有功力在身,阚画子还是觉得很乏,吃过饭之后便嘱咐伙计给烧些热水,他要泡个热水澡。
双目微闭,阚画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之中。
双臂搭在桶沿之上,阚画子在心中暗叹,出来这么久,想必家中那三位佳人一定很寂寞吧,给自己揉肩擦背的机会如此难得,却白白浪费了。
阚画子心念一动,体内功力运转,桶内之水微震起来。
这是阚画子自创的洗澡按摩之法,借助内力震动桶内之水,水再反震到他的身上,好似无数个小拳拳锤在他的身上。
倍感舒适的阚画子忍不住轻吟了两声。
正在房间内打坐的吕一平眉头一皱,真是什么人都有,洗个澡也要释放一下,倒是长见识了。
此时的元夕却已经躺在床上,手中攥着荷包继续想着关于“对鸭”的故事。
翌日天明,
吕一平与元夕用过早饭之后离开了客栈,走之前,吕一平看了眼在那喝着稀饭的阚画子。
吃个饭还在那照镜子,难怪能做出那种事儿来。
而阚画子的目光却似有似无地落在远去的元夕身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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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
贾南风陪蜀王在书房内闲聊。
贾南风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王上,这个元夕来历不明,如今人在一平麾下效命,倒是件好事。”
蜀王面带忧虑神色,问道:“此话怎讲?”
贾南风道:“他人在一平麾下,就是在明处,便可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就算他身怀绝技又如何?若是做出些歹事,一平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元夕能与一平打个平手,只要他人在军中,还怕一平拿不下他?”
蜀王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贾先生,在你与元夕比拼内力之时,我是亲眼所见那根筷子被震得粉碎,像你们这般高手,岂不是连弓箭都不怕?”
贾南风摇了摇头道:“王上太高看我们了,若是箭少,我们自然可凭借自身内力或接,或挡或者拨开箭矢,可我们总有气竭的时候,需要重新提一口真气,到那时便露出了空门,就很危险了,不多说,三十名弓箭好手连续不断的射箭,用不上五轮,老夫就吃不消了。”
蜀王单手在桌上轻敲,随后问道:“贾先生,若是你与元夕动手,取胜的把握能有多大?”
贾南风轻笑道:“王上,老夫不是自吹,就算是元夕把他那手惊雀指的功夫用出来,我一样能够取胜,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再过个十多年,老夫可断言,我不是他的对手。”
蜀王笑道:“是贾先生过谦了吧!”
贾南风摆摆手道:“非是老夫自谦,而是事实如此,十多年之后,他元夕正值壮年,功力日益深厚,而老夫已是日簿西山,气血不足之状,此乃自然之理,人力不可抗之,此消彼长,我自然不及他。”
说完贾南风思忖片刻,又接着说道:“关于元夕,王上大可放心,一平执掌平南城这么多年,一个少年元夕还不至于将他蒙骗在鼓里,况且王上身边还有我青云宗。”
蜀王颔首道:“倒是打扰贾先生清修了!”
贾南风笑道:“王上,有道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青云宗身为巴州第一宗门,自然要不能做那山中野鹤,旁观者清之事,能为王上效力,是我贾南风之幸。”
蜀王一笑,对着贾南风说道:“客气话本王就不多言了,贾先生为了试探元夕,却失了自己心爱的云子,本王过意不去,要不就把本王那棋子送与先生吧!”
贾南风忙起身拱手道:“谢过王上,不过南风却是要辜负了王上一番美意了。”
“怎么?”
没想到自己送礼还会被拒,蜀王看向贾南风。
贾南风忙解释道:“王上可还记得老夫与那元夕的约定?”
蜀王笑道:“自然记得,难道先生想再给赢回来?”
贾南风一拱手道:“正是如此,王上,这与元夕再次交手的机会,可就要靠王上成全了。”
蜀王笑呵呵道:“此事不难,如此也好,多召见元夕几次,本王也好看看此人究竟能不能为我所用。”
言谈过后,贾南风离开蜀王书房,回到自己院子。
见师父归来,宁冱迎了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贾南风低声问道:“为师问你,以为师对你的了解,你在变招之时不该出现换真气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宁冱笑道:“还是师父了解徒儿,徒儿此举是故意的。”
神情微动,贾南风瞥了眼四下,对宁冱说道:“走,进屋去说!”
二人进屋落座,贾南风问道:“为何故意为之?以元夕的功力,你就算不如此藏拙,也不是他的对手。”
宁冱笑了笑说道:“师父,我不及元夕不假,可若是我输得难堪些,他元夕的功力不就更高些了么?师父的衣袖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吧!”
贾南风看了眼宁冱,笑了笑道:“你这脑子倒是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