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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都是跳出了战壕,撒腿就朝后面逃去的溃兵。这其中多以去年新招募的新兵为主,军官怎么也制止不住,没过多久随着老兵也开始了溃逃军官们很明智地加入了逃跑行列。炮六团原本负责镇守的阵地很快落入第二师手中。
听到一阵猛似一阵的枪声、炮声,李纯急得象热锅的蚂蚁,只会狂叫,“顶住,给我顶住!”第二师占领了炮六团的阵地之后,很快后续的炮营赶了来,沉寂了好一阵之后,第二师的大炮再一次响起,炮弹夹杂着呼啸声,不断的落在各处阵地。在这种情况下底下地人自己逃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听指挥?总攻的声音也传到了相隔不远的大青镇张炳乾耳中,他大喜过望:“弟兄们,到了咱们反击的时候了,跟我冲啊!”一边按照之前的计划,派出一个团支援石碑镇,另外亲自率军一马当先指挥潮水般的士兵朝第二师驻守的潜山阵地冲去。
第六师可能是接到了安庆后方的命令,混乱了一阵之后开始大部集结了起来,抵挡也跟着变得顽强了起来。仅在靠近泗水、柳河等三处土袋、石块临时搭建的阵地,便足足抵挡了第二师半个多小时。一直到下午将近三点飞机从广济完成补给重新赶到的时候,因为畏惧来自头的威胁,第六师的顽强抵抗才在数十枚炸弹从空中落下之后崩溃。
第六师溃逃,这一次是自而下的全面溃逃。师长李纯已经悲哀的发现:现在的形势是他的第六师一一下被西军夹击住了,本来还打算坚守到约莫天黑时分安庆的援军到来时借助其力先行稳住战线,在图谋反攻的事情。毕竟第二师已经来电明确告诉他潜山打了起来,张炳乾部的顽强攻势将他的第二师死死的牵制在了潜山,所以能够支援他的只有第二师留在安庆休整的两个被打残的团部了。
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很少,一是放弃一军军长段芝贵制定的三路合击太湖的战略,丢弃前线阵地违抗军令逃回安庆保住自己跟第六师的残部。不过若他真敢这么做,恐怕不需要等到陆军部跟大总统的命令到,段芝贵便有权军法处置了他;二是死抗到底,继续收缩兵力死守等待增援,重新反包围敌人。这也是安庆段芝贵新发过来的电报里命令自己的。这一条是为了顺应陆军部跟大总统制定的安徽、河南两路夹击湖北的总战略。至于他所提到的来自天的威胁,段芝贵的回答让他没了回复的力气,“尓部伺机等待天黑,天黑之后彼之威胁不足为惧,届时我安庆之援军抵达,则第六师无恙矣!”
说得可真好听,可是,在天空跟地面两路的打击下,怕不等增援部队跟黑夜到来,第六师就要全军覆没了。
结合两条战线,北边防线南下的张炳乾部虽然拼命但是因为一个团且着急赶路他们携带的重武器并不多,第六师的守军还能坚持住。不过来自正对面的季雨霖部可就是个大麻烦了。而且他们还要面临天的飞机骚扰,北军跟西军的军装一个是土黄色一个是蓝灰色,从天往下看两个方阵一目了然。且西军被第六师顽强的狙击着,目前两部之间并没有完全接触,彼此之间的有了一段不小的空隔。除非他敢玩命放对面的西军来白刃战,否则想逼迫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飞机放弃攻击却不可能!
李纯正在愁苦之间,突然一个副官张皇失措过来,向他报道了一个令他脸色煞白的消息炮六团的团长张松柏率领一部嫡系方才借口领了他的命令出了阵地,谁料到他们竟然举着白旗投降了对面的西军了。在他的带领下,有几处阵地的守军眼看不守纷纷投降,如今的临时阵地已经被压缩的只剩下很小的一块了!
轰!
大脑中宛如一颗惊雷响起,李纯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煞白的脸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炮六团的覆灭光是那些个炮跟炮弹,价值就不下百万。这一损失注定了他张松柏完了,日后就算逃过这一难,陆军部跟大总统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当断则断的立刻投降西军,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他张松柏敢做出这样的选择,李纯却不能。因为他不但是勋三位的陆军中将,还是第六师这个大总统嫡系的师长,恐怕袁世凯宁可接受他战死的消息,也不愿意让他投降给那个年轻人。他若是投降了,不但要祸及家中父母妻儿,甚至亲戚朋都要跟着遭殃。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当马继增带来几个身染血的亲卫过来告诉他南线刘家河桥失守,西军已经过了河将战线推进到距离他们这临时司令部只有不足三里的时候,李纯还没回过神来。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刘家河桥一失手,西军便推了几门小炮来借助天空几架已经打空了子弹的飞机引导,将炮弹射向了他们这里。虽然几门小炮的威力不大,也对守军造不成什么打击,但是面对着炮弹随时可能落在自己头的威胁,第六师的溃败之势已经不可阻挡。溃逃跟投降的士兵越来越多!
马继增是来跟他询问该如何决策了,可是一来才发现李纯已经完全失了神,任谁喊他口中都只有‘完了、全完了’几个字词反复,却是受不了打击纠结之下得了失心疯。没奈何之下,跟几个随后到来的军官对了个眼,大家眼中一阵隐晦闪烁,突然有人吩咐近卫架起李纯,又命人牵来战马,却是准备逃命了!
“轰隆”“轰隆”
又有两炮弹在指挥所附近爆炸,为了让几门推前的小跑发挥更大影响,季雨霖亲自命令每门炮携带三箱炮弹,刚才一顿猛攻,已打完了近两箱。
李纯得了失心疯,马继增等大胆的以他的名义下令全军后撤。听到等待已久的撤退命令,各处阵地的士兵终于动摇起来,慌里慌张地跟着朝东跑去。没忘记自己突击营任务的白崇禧始终带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看对方有撤退迹象,大吼“敌人跑了,弟兄们赶紧跟我冲过去。”第二师士气如虹,终于全线突破了阵地,第六师没来得及跑的都成了俘虏。
李纯前脚刚走,白崇禧就率领的主攻先头部队就后脚赶到。一个士兵摸进了方才的临时指挥部附近,瞧见地散乱一些文件,捡起一份一看竟然是安庆那边来的军令,当下跑过来跟他报告:“营长,这里是第六师的指挥部,你看”
他将电报递给他,白崇禧接过看了一眼,连忙唤来一个士兵,“去,快把东西送到司令手去!”
“是!”
他走进房子一看,桌子摊着地图,一旁架着地电话,地还飘有一堆公文,果然是指挥部不假。他手下的一个一根胳膊绑着绷带的连长嚷了起来,“营长,你看这里情况那么乱,而且那帮北侉子突然撤的那么急,应该接了命令。看来他们还刚走没多久。营长,咱们赶紧追,把李纯给活捉才好。”
“追,往哪追没看到门口的马粪吗?咱们两条腿能追四条腿?”
白崇禧不是不想追,只是一来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二来方才在指挥部门口看到一些新鲜的马粪,应该是刚拉下没多久的。西军的骑兵都集中在青海、甘肃、陕西三省,湖北也有一些,不过不在他们这里,想追光靠两条腿,哪里能够追的!
白崇禧曾经得了李汉的推荐,往长江陆军学院参加过中低级军官培训,大局观比其他人看的要远得多。在他看来第六师已经完全溃败,这一战即使死伤加投降没有四五千也相差不大了,他们的全歼第六师的战略虽然未达成,但是已经尽可能的摧毁了第六师的有生力量。而且,他们所在的第二师已经趟过了第六师的防线,与太湖王张部趁机会合,强攻北军驻守潜山的第二师才是当务之急。只要第二师也倒下来了,安徽的局势仅靠倪嗣冲那要顾北还要顾南的安武军,已经不成气候了!
“安排几人看守这里,等待后面的弟兄来。其他人跟我来,咱们要尽快收拢足够的船,控制潜水我记得司令说过,如果船只足够的话,咱们完全可以在两个小时内全军杀入梅城镇,直捣北军第二师潜山老巢!快”
话音刚落,又一炮弹在指挥所附近爆炸,“感情把我们当第六师啦?”白崇禧拍掉身被炸落下来的土灰木屑,笑骂道,“赶紧让后头的炮兵停火,不然我们就惨了。”
白崇禧没敢停留,继续率部队进攻,一路连零星抵抗也消失了,他以一股猛劲,狠打狠冲,击溃了一波妄图走水路沿潜水北逃往潜山的北军之后,看着几艘船低头思考了一阵之后下了一个命令,“李连长,你率部在附近寻访渔民收拢船只,张连长、刘排长你们跟我来,带几门小炮,趁潜山的敌人还没增加守军,咱们先行乘船夺了二十里外的王河镇!”
“是!”
都说虎将出雄兵,将熊熊一窝。白崇禧就属于第一种,他一发起狠来没人敢挡,派人随后知会后面的季雨霖等将领一声,他随即带了近百人的队伍,了渡船顺着潜水往游的王河镇划去。
安徽,大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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