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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躲在树丛中摸摸索索将胸束好,确认再无破绽后才慢慢吞吞走了出来,脸上如被火烧,头也垂得老低。
萧珩抿唇忍笑看着自林中款款而出的江离,只见她五官清秀,身形纤细,虽不是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番灵动俏丽的韵味。
江离见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顿时有些恼怒,气呼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女扮男装!”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些羞赧,始终不敢拿正眼去看萧珩。
萧珩轻咳一声偏过头去,但眉梢眼角难掩笑意。
江离怒了,柳眉倒竖,一拳打了过去,“喂,萧珩,你笑够了没有!”
明明是俏丽的女儿家模样,却十足十的市井小子习性,也难怪自己看走了眼!萧珩再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放声大笑起来。
他不笑时若孤天高月,俾睨天下的气势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但这一笑却若阳光照进终年积雪的山谷,整个世界都突然明亮起来,剑眉星目,墨发俊颜,映着身后大片金色的树林,炫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离听见自己的心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心底破土而出,撩得人心尖微麻。
她暗骂一声妖孽,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嘛!
她转过了身去不看萧珩,佯怒道,“笑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去找吃的了!”,说着自顾自朝前走去。
萧珩敛了笑跟在她身后,不时抬头看看前方瘦削挺直的背影,一瘸一拐,却又倔强至极,他摇了摇头,唇角噙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越往前走树木越稀疏,终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丈余宽的大河,河水清澈见底,河滩上布满白色的鹅卵石。
江离不顾脚痛欢呼一声向河边扑去,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沾了,趴在河边就咕嘟咕嘟牛饮起来,直到沁凉的河水入腹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萧珩的姿势则优雅多了,虽只着一件中衣,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高贵的风范。
江离拍着水饱的肚子,却更加怀念起饭菜的香气来,她可怜巴巴望着萧珩,“大魔王,我饿~”
萧珩也早已饥肠辘辘。河里鱼不少,他削断树枝做成鱼叉,一叉一个准,不一会功夫就收获了好几条大鱼。
江离则一瘸一拐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看他剖鱼洗鱼生火烤鱼,时不时还给点意见,“鱼要割几刀比较容易熟”,“你去摘点香茅塞鱼肚子里”,“用木姜子串起来烤会很香”。。。
萧珩脸色一黑:从小到大他也就伺候过她这么一个人,不跪下谢恩也就罢了,还敢提这么多意见!
他抬眸凉凉扫了江离一眼,江离立马噤声,陪笑道,“您来,您来~”,说着乖乖坐到一边,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看着萧珩的方向。
最后一丝光亮也隐在了天边,星星从天空中探出了头,熊熊火光中,烤鱼的滋味也随风飘散开来。
“唔,真香!”,江离深吸一口气,肚子也配合地叫唤了一声。
萧珩眼角若有若无扫过她的面庞,冷着脸将刚烤好的一条鱼递在她面前。
江离连连推辞,“你忙活了半天,你先吃,你先吃~”
手里谦让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牢牢盯着萧珩手中的烤鱼,模样可怜又可爱极了,萧珩忍不住握拳抵唇偏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干净,温暖,明亮,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凌厉,温柔得不可思议。江离听见自己心底的那粒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它快速发芽,生长,不知不觉已占据着她的全部心扉,而这粒种子的名字就叫做-----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