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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寻亲,奈何依旧不到时候,恐怕还要往后拖延一阵,待到有信回返的时节,再行定夺。
“当初也曾揣测过,我南公山这位老三,多半是来头极大,生来虽为双亲所弃,体魄仍旧远胜常人,想当年这小子拎着枚青砖,于南宫山下帮派当中所向披靡的时节,我还戏言过这小子出招够狠,却是知晓分寸,行事手腕也是不差,早就有收徒的心思。”
吴霜如实道来,冲依旧频频仰头灌酒的李扶安挑起眉来,“上山之后,又习文物韬略与排兵布阵,南公山之上并不缺书卷,却是叫这小子犹如鲸吸牛饮一般,看过大半排兵布阵的法子,就连极通文墨道行的大弟子对局,亦是时常要被这小子堪称古怪荒唐的兵法为难上一阵,大抵虎父无犬子,这话说得相当在理。”
李扶安面皮赤红,闻言却是失笑摇头,“兹事体大,在下也不敢妄言,其实说到底来,在下同赵帮主双亲亦算不得相熟,只是依命行事,实则却是外人生分,就跟同这位颜先生相比,在下乃是个山外人,故压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里头的话术,吴霜听得明白,但断然没有点破的道理,心头也是有数,凭一旁颜贾清的心眼,大概也不需去点破,后者亦能听出其中意思来,故而也不再旁敲侧击打听,反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依小友所见,今日南公山这两位弟子过招,谁人站上风,谁人站下风?”
这一问问出口的时节,李扶安满面错愕,旋即便是纠结不已,也不曾径直答起,而是转头近乎讨好似望向一旁颜贾清,干笑两声,实失望这位口舌伶俐尤擅插科打诨的先生相助,而后者只顾朝口中倒酒,早就已经是忘却周遭动静,压根也不曾搭理两人。、
分明是在内行外行看来都是一目了然的问题,可既然是吴霜问了,却最是难答。
盘算之下,李扶安也只得如实道来,“赵帮主枪招,大抵已是炉火纯青,虽是前辈使剑那位高徒剑术亦是高明,但凭在下观之,修行人虽也重剑术枪法这等手段,但其实高低并不曾差在这上头,赵帮主已是不声不响入得三境,很是有些水到渠成的滋味,比起那位云仲而言,三境斗二境,凭常理揣度推算,并无甚不可取胜的法子,但毕竟是在下一家之言,且不曾见过的事可谓是极多,也不见得稳胜。”
“的确不见得稳胜。”
吴霜低眉笑起,“老三的本事,如今其实高过老小许多,单单是这三境对上二境,就已可言不败,只是可惜这最末定胜负的一招,两人都是交情极好的同门,都不曾拿出看家的本事,大抵老三使的乃是负枪后招,唯有生死之际才可舍身接招,老小那招,则是可进可退,胜在一个出其不意,将浑身剑道神意皆蕴到一剑之中。”
“倘若是二者皆不留手,老小身死,老三重创,能否找寻着一线生机,还要看气运如何。”
李扶安一口酒入喉,还没咽将下去,险些呛着。
“为何古来从不缺修剑之人,皆在于此,神意出剑气浮,山拦断山,瀑拦斩瀑,若说是那等手段最擅以弱击强攻势无双,还要瞧瞧掌中剑。”
向来不曾吹嘘自个儿境界的吴霜,此刻笑得很是跋扈。
后山里头坐着两人,皆是饮得酩酊大醉,却都是自说自话,一个说的是未曾见着双亲,说当年那位犹如天上仙的女子,近乎在夏松找寻过一圈,终究是不曾找见,一个说的是自个儿总惦记着找寻出个人人都认同的善恶两字,如今却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回山时节,温瑜早已是下山离去,只留下封书信来。
赵梓阳红起眼来,又要敲开棵竹木来饮酒,却是被云仲近乎蛮横拦起,就地搂起竹木来,嘴里念叨着这可是温瑜留的,就算是师兄也不能多喝,被赵梓阳一脚踢到一旁来,也不动弹,面朝昏黑夜色,就这么睡将过去。
只剩下赵梓阳得手,刚要敲出竹酒来再饮过两口,可醉醺醺回头瞧得云仲,又将原本抬起得竹刀搁下,很想乐呵两声,但是怎么也乐不起来。
“上山前总觉得神仙逍遥自在,可从来没想到仙家宗门,也有你小子这等命苦的主。”
“心上人走了,追回来就是,说起来又不丢人,死人脑筋,总比见也见不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