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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手去。更何况如今我这般情形,遇上五境又能如何,难不成上前送死?”
直到云仲将一行竹林皆尽打断过后,老者才幽幽念叨出一句来。
少年瘫坐下来,颤抖两手摘去浑身寒铁,扭转扭转双肩,这才发觉已然麻木的两拳之上,已是血肉模糊,不由得苦笑,歇息许久才勉强站起身来,僵硬迈步上前,同凌滕器欠身行礼。
“马马虎虎,老夫在你这般年纪,一晌午时辰便能打折百来棵碗口粗细巨木,开碑裂石,更是不在话下。”凌滕器摆摆手,旋即由一旁取出两包药草,扔到少年手上,“这药草磨将成粉,涂于伤患处,其余以文火煮就,日间一服晚间一服,两日之间便可痊愈。”
少年接过药包,“那这养伤两日,晚辈该如何学拳?”
老者没好气撇嘴道:“练拳练傻了不是?今儿个用拳,明儿个用掌,倘若掌心也是负创,后天就练脚步,循环往复操练不绝,不然还能让你小子赋闲在家?”
少年咧嘴笑笑,同铁中塘一同告辞离去。
由天色未明时节,打竹至晌午,更莫要说背负一身奇重的寒铁,云仲迈步如今都是有些费力,原本不消十几息便可抵的湖潮阁,今日竟是生生走了两盏茶功夫,双足犹如灌铅浇铁,抬步时节,大筋生疼,似是硬生撕开那般,劳累无以复加,瞧得铁中塘连连咋舌,上前搀扶,才勉强挪至湖潮阁以里,缓缓坐下。
“这般拼命,图个甚。”汉子叹气,将那坛还剩大半的酒水倒入两枚壶中,递给少年一枚,自个儿则是托着酒壶,四处查看周遭刀剑。
“要找些事做,才能按捺住心头焦急,闲暇时节想东想西,累人得很。”少年艰难托起酒壶,畅畅快快灌过口酒,由怀中锦盒中掏出枚枣色丹药含在口中,不过旋即便是苦笑,又将丹药吐出。
早些年时,这枣色药丸的确能压制住腹中秋湖作祟时的痛楚,可时过境迁,早已起不得什么功用,只不过图个心安,如今搁在口中,却是半点也未曾抵去痛意,只得皱紧眉头承着。
铁中塘回头瞅瞅少年这幅凄惨至极的模样,没来由竟是有些好笑,开口骂道,“身在泊鱼帮安心做个偏舵主,不丢人,闲暇时节外出看看春来景致,忙碌时节查查账面,隔三差五老子便找你喝酒闲扯,非要将自个儿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血水酒气满身,要说你也八成是走火入魔,脑中串了内气,才变为这等憨傻德行。”
少年耗尽浑身气力,一口吞光壶中酒,腹内秋湖暴起,斩碎无数已然崩碎衰败如杂草般的经络,而后吸纳入剑身,犹如老蛛吐丝那般,填补经络,每到此番时节,麻痒劲最重,循环往复,刮骨痛楚过后便是钻心肿痒,且无法可解,浑身骨节处都是颤动不已,紧紧咬紧槽牙,良久过后才缓和些许,凄惨一笑。
“倒退个几年,铁兄说这话,最是合我心思,谁人乐意吃苦修行?况且修行过后,也不见得能破境,多少绝艳之人困在五境门前,勤勉过于我,天资更是一骑绝尘,不还是到头在史册典籍当中留不下名来?”
“但见过高山大川,涛涛东流江水,怎又能甘心依旧坐于井中。”少年咬牙切齿说出这话,腹中秋湖再度腾空,折腾浑身上下经络,可少年竟然是笑出了声。
“更何况我不能没用,山上还有位很好很好的姑娘,我得帮她解去心头祸患,有位很好的师父,有几位很好的师兄,不提为他们遮挡江湖风雨,起码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黑脸汉子望着少年脸上堪称狰狞狠戾的笑意,一时间却是有些看不透眼前人。
分明是闲云野鹤,得过且过的疏懒人,山上散淡少年,最喜偷得半日闲暇,驾马游街串巷,贪睡嗜酒,可眼下所受的罪,搁在旁人身上,多半已是折腾得再无心气。
但少年仍是托起空荡荡酒壶,狞笑着请汉子添酒。
一壶又一壶,一坛又一坛。
顺脖颈流淌而下,与浑身冷热交加汗水融为一处,指骨血水,已淌入袖口。
就是这么个疏懒和善的小少年,无人知晓近来吃了多少苦头,更无人知晓湖潮阁楼中经久不散的酒味里头,少年承过多少回剜骨剔筋的他人不可承之苦。
但少年还是笑得张扬恣肆,犹如青石路上落籽生根的一株草,叫来往车轮碾得草茎寸断,却仍是趁一夜春雨,挺腰直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