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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瞧四周屋舍,当初排布亦是极讲究,仅是过道三五里,便能见十几处三进府邸,固然破败不堪,当初亦应当是甚为富贵的地界,何故废弃。”
对此云仲只是摇头,言说并不知晓,当初接连问过数位此地商贾行人,似乎都是有意避讳,顾左右而言他,摆明不愿细说,也只得作罢。
沿此长街行过二十里时,温瑜猛然皱起眉来,侧身朝云仲看过一眼,登时便松去缰绳,紧夹马腹,再不愿制住脚力,近乎是瞬息之间,便已是蹿过数丈,直直冲前头车帐方向而去。
温瑜叩指法门,当中藏有一式,虽身距数里,可依旧能凭内气探明前头景象,似阵非阵,眼下立身二境,即便难比柳倾那般信手拈来,但也可勉强探查眼前景象。
此刻前头车帐当中,华服公子举起杯盏,当中热气腾腾,却并非要自个儿饮尽,而是扼住那衣衫凌乱的女子咽喉,欲要将滚沸酒水皆尽灌入后者口中。
冯常渡为人最是狠辣,这些年来于南漓境内,积攒下凶名无数,不过依凭其父于南漓冯家一人之下的泼天权势,并无人胆敢招惹,常喜美色,以各色手段掳来许多良家女子,把玩不过区区几日,便是心生厌烦。眼下所遇这位扮成男子的清秀跑堂,虽说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却是瞧着颇为合意,才不过三四十里路途,就已是按捺不住心思。
怎奈教常年酒色掏空根底,即便眼前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并无太多力气,抵死不从之下,依旧是将冯常渡累得额角渗汗,气喘不止,耗费半炷香光景,依旧是不曾得偿所愿,气急败坏之下,将车帐当中由炭火煮罢的酒水提起,便要灌入女子口中。
而只是须臾之间,整一座由生铁铸就的车帐,竟是腾空而起,撞至路边断墙处,当中名贵器具把件与炭火沸酒,皆尽动荡泼洒开来,恰好落在冯常渡面门上头,烫得后者惨叫不已。
近乎是同时,分列车帐四周的五位壮汉有感,为首那人猛然越下马来,两手托住足有千斤浇铁车帐,额间青筋跳凸,双足踏裂古旧石路,虽说勉强,仍旧是将一整辆马车牢牢钳住,这才使得并未撞穿断墙,伤及车帐中人。
“休要在原地立身不动,后头定然有通晓阵法的能人偷袭,绕开有破屋矮墙的地界,免得被束缚其中,挑选空旷处应对。”莽汉吼过一声,而后竟是将车帐抬起一寸来高,置于断墙旁,旋即抽出腰间长刀,环视四周。
其余四人亦非庸碌之辈,尽是抄兵刃在手,调转马头,瞅准远处两骑而去,踏得雪花漫道。
早在变为冯家爪牙时节,几人便是打家劫舍的好手,单是颐章一地,两三载之间便闯出好大恶名,官府屡次追查,却是无功而返,到头来这几人仍旧是逍遥自在,且并未收敛丁点。
云仲催马,那头杂毛夯货多日不曾甩开四蹄只情跑起,如今终是等到机缘,后蹄踏地,一步纵出数丈远近,猛然将温瑜座下那头黑獍甩开,直奔前而来,还未等少年反手由后腰中拔剑在手,已是迫近前头四人百来步,似是虎狼初冬强忍饥寒,于笼中束足几月,如今得见山林,疾风骤雨也似往前冲去。
心念来时,最是突兀,并无半点道理。
少年伏于马鞍桥处,与四人刀剑交错,一晃而过,血花冲起二尺。
四人肋处皆是有血水隐现,而少年并不曾停留,勒住笼头,胯下马头调转,去而复返,出剑时节,唯有铿锵两声震鸣声起,而通体无伤处。
此间一剑,流水绕沟渠,本就显过先机,眼下尽数施展开来,于几人腋下当胸皆是划过三两回,风驰电转,羚羊挂角。
直至少年与四人交错一合,黑獍才堪堪赶到,温瑜略有些嗔怪望向少年,却发觉后者面皮当中,此时尽是畅快意味,两马交颈时节抓来栓到腰间的葫芦,灌起口尚温酒水。
“常言人斩桃花最是有气度,如今才明悟了处道理,可斩桃花,未必就可断人头颅,剑势无论如何四平八稳,仿若君子,到底需有冲霄杀气。”
云仲翻身下马,却是迎向那四骑而去,立身一面颓圮旧墙处。
分明墙下西风小。
剑未出窍,双袖衣摆却是无风腾起。
百来缕剑气形同无根流水,尽悬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