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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回头看向那颓然男子,“足足二十余载都未曾看顾,如今又何苦去理会?再者即便是我负荆请罪,求那位仙家中人,就当真能保全下面皮性命?”
狂风难止,灯笼中火光飘摆不定,映起白衣男子神色,亦是飘忽不定。
“欲借楚家势力压制仙家,这路数,断然行不通。”
“坐以待毙,非我所喜。”楚幼麟踱步至听风台边沿,眯眼望向下方连绵灯火,突然开怀大笑。
“不晓得此首府中半城百姓,与那三条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话音落地,听风台上多出道人影,似与狂风一道而来,立身在石桌一旁,清汤寡水笑道,“楚大人,白日你我见过,别来无恙。”
楚泾川面色骤然变换,扶桌站起身来,冷冷喝道,“此事本就是在下所为,何需兄台亲临,此来听风台,乃是李家准许,擅自独闯,仙师视规矩如无物,有些过了。”
书生并不动气,反而是打量听风台四周,自顾自道,“此处算是城中最高处,于台下安插军甲,可谓是绝天绝地,唯有二位自知,不过到底是世家当中的家主,除却这绝天断地处,还不忘凭三境手段,隔绝那位公子言语。真若是寻常人听闻,难免还真当此事是楚家主一手所为。”
说罢一指点出,听风台周遭无形阵法,当即炸碎开来。
“此阵名唤绝天通,论其出处,则是要调转到千百余冬夏前,颐章还未有多少人烟时,宗门围猎大妖,将头修行有成的狼妖截于山中,那大妖携子,难免要拖沓些;况且身负重创,已然是强弩之末,只得以浑身剩余内气勾连大川,由打地穴诸窍中将幼子送往别处,又恐宗门中人生疑,硬是凭高妙修为,构架出一座包纳近乎千百大川的大阵,免得幼子嚎哭声引去修行中人,自个儿则是以肉身护住窟口,生生抗过百余只足能开山崩碑的箭羽,立而身死。”
“楚大人不愧是才气极高,能凭三境修为施展开此阵,当属难得。”
自书生身形显现一瞬起,楚幼麟便定到原地,任凭使出浑身气力,也挣动不得,只得死死盯住那位凭空踏上听风台的人影,双目血红。
“有些过错,旁人替代不得,况且如若真是楚大人替儿负罪,想来这位公子,心头亦不会好受,”书生望见楚泾川灰败面孔,叹气道,“虽常言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如此狠毒心性,即便你代他偿命,日后由他撑起楚家,这满城上下百姓,又该深入怎样水火。”
旋即又是一指点出,楚泾川猛然吐出口昏黑血水,面色也猛然归复寻常。
“我南公山向来不以势压人,更不愿插手太多尘世中事,但既然遇上了,必定要管。”
“如若人人都可找寻旁人替罪,人人都不愿插手淤泥,偌大世间,魑魅魍魉,蝇营狗苟,何来法度,又何来公理。”
柳倾说这话时,既未大气豪迈,亦未居高临下,而是轻轻慢慢,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