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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之中，一颗鬼火在飘摇不定。
看不见人影，只听到嘤嘤哭泣声时断时续，是一个小姑娘的哭声。
突然一声呵斥，令人心惊肉跳。
“别哭了！哭有个屁用？哭要是能把他哭活，你就放开喉咙，拼上吃奶的力气鬼哭狼嚎！”
呵斥声是一个半老徐娘发出的，有点儿像凤翩翩，但又有点儿像金华老妖。
“说吧，到底为什么为他兔死狐悲？”半老徐娘又b问一句。
“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大了起来，但没回答。
“啪！啪！”一连两声响亮的耳光，同时响起半老徐娘恶毒的诟骂声，“你个不要脸的小~婊~子！你哭！你哭！我叫你狠狠哭！”
“哎呀！哎呀！呜呜呜……你为什么打我啊？呜呜呜……”姑娘痛叫着，哭声更大了。
“打你？老娘没宰你就是可怜你了！”
“为什么啊？呜呜……我哪儿错了？”姑娘的声音显得很委屈。
“啊，你还有脸问？”半老徐娘简直有些疯狂，“你以为老娘是傻子啊！你和吴明那些苟且之事，满世界尽人皆知！老娘耳朵里即使塞了驴毛，也不可能听不到那些野鸡叫唤，难听的流言蜚语！你看，现在好了！好容易托人介绍成了，说定五一就结婚的，可董葛秋这个短命鬼，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伸腿瞪眼完了！你如今怀上已经五个月了，肚子已经大了，以后一天天更大，天气也热了，衣裳单薄遮不住丑，怎么办吧！”
“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姑娘绝望地哭叫着。
“唉……”半老徐娘的口气忽然软下来了，“凤蝶啊，不是妈妈不疼爱你，是你实在太不争气了。想当初吴明勾引了你，你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野种时，你就该趁机纠缠住他，叫他即使哭爹叫娘，上天入地，寻死上吊，死去活来，也休想摆脱得了你！你看看你仇阿姨，当初你车伯伯喝醉了酒不醒人事，她乘机把他脱光了搂进自己的被窝里，等他醒过酒来就搂住他拼命啼哭，结果就做了车夫人。现成的榜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却不知道效法，只任凭他玩拢你，却不提出跟他结婚。你一个大姑娘大了肚子怎么嫁人？况且现在五个月了，又不宜引流产。你真是气死我了！”
凤蝶哭着说：“妈啊，你不要b女儿了！当初虽然是明哥哥先勾引的我，但是我也是真心爱他的，所以才弄到今天这一步。我本来就没有干涉他的私生活的心意，我爱他就不想让他丧失自由……”
“啊……我的天啊！你情草（*cao）高尚啊！可是吴明那小子他配么！他本来就是婊~子~养的！他连谁是他亲爸爸亲妈妈都说不准！”
“妈妈不要贬低他的人格，行吗？”
“我说错了么！”
“不是错不错，人家是大人物，有绯闻也是正常……”
“什么大人物！妈滴，简直是衣冠禽兽！”半老徐娘打断凤蝶的话，直着嗓门叫骂，“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遗传！吴老头子妻妾成群，吴明也跟他一样！他败坏过的姑娘有许多是初中甚至是小学的女生，可以说凡是想登上才艺大舞台出演节目的，一个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凤蝶揉着泪眼哭着，说：“我知道，可是我没法阻拦他。他说他现在年轻想多玩几年，不想结婚。他想和许许多多的姑娘辣舞（love），体验与各个姑娘辣舞时的不同乐趣。他真是个流氓，畜牲！我爱他又恨他，心里矛盾极了！我不愿意嫁给他，就是因为他太花*了，他不是能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强迫他跟我结婚又有什么用？我要么逆来顺受守一辈子活寡，要么就得跟他半路离婚。妈妈啊，你是我的亲妈妈，你难道希望你的亲生女儿掉进不幸的深渊，一辈子孤苦伶仃，以泪洗面，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么？”
不知何处闪了一下亮光，只见半老徐娘忽然搂住凤蝶放声大哭。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该是你两个作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了！”
一个沙哑的男音叫喊着，若远若近，若隐若现。
“蝶儿，妈的好女儿！妈妈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可你还年轻，不要灰心！世界上有情有义的男儿多的是，只在自己用心去找。妈妈决定去做无人问津的花魄去了。蝶儿啊，以后……没妈的日子你要坚强，不要再逆来顺受，委曲求全！还有，妈妈不能再瞒着你，你和小欣是孪生姐妹，都是妈妈的心头肉，你们俩要团结好，互相帮助，不能互相嫉妒，更不能争同一个男人，尤其是吴明那个畜牲！你们俩一定要和他一刀两断！你记住妈妈的话了吗？”
“妈妈啊，女儿记住了！可是女儿不愿意离开妈妈啊！”
“起来！走吧！飘渺山庄就要收山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个沙哑的男音又叫喊起来，依旧是若远若近，若隐若现。
忽然前面出现一点亮光，摇摇晃晃，越来越近，是个洞口。
“妈呀！”凤蝶惨叫一声。
洞口的光线照耀下，只见凤蝶绊倒摔在地上。
这时有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脚。
手电光同时照了过来。
“放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肚里有孩子，不能死啊！”
她的脸色苍白，哭叫声很弱，有气无力。
“把她拉过来，抱着快走！”
男人的声音很大，接着就见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脚，把她拉到灯光后，被一个高大的人影抱了起来。
凤蝶没有挣扎，也没再哭叫，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被人给抱走了。
◎◎○
仙人峪，阳光灿烂，正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出来了！看，终于出来了！”
一个小姑娘高兴地叫着。
“啊，我的老天爷啊！真是老爷爷的在天之灵保佑啊！”一个中年妇女激动得直抹眼泪，眼圈红得像涂了胭脂似的。
倪萧昆背着一个人，第一个出洞，被抛过来的绳子拉上了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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