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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稳态基因分布,无法预测,因而隐含着一定的风险。
原因在于,与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相比,今天的NEP大区,乃至世界上其他大区的人类种群,正面临一种前所未有的局面,每个种群都空前严格的与其他种群隔离,除非有意为之,否则便不存在任何基因交流的渠道和机会。
这一态势,是哈迪——温伯格定律的前提之一,现在已严格的被满足。
在这样的基础上,另一个现实,则是今天人类种群的生存状态,周遭环境,与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不尽相同。
近一万人居住在十平方公里的定居点内,人口密度达1,000人/平方公里,这一数据,不仅比当年之联邦的数字高了三十多倍,也超过某些人口十分密集之国家、地区的人口密度,是相当惊人的。
除此之外,这一万人生活其间的环境,从琐碎生活、到长远前景,也和人类曾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都不尽相同,甚至有极大的差异。
在这种态势下,环境对基因的选择压力,显然依旧存在,某些时候还会表现的很强大。
但,即便观察到这一切,任凭科学家们如何建立数学模型、收集资料进行推演,也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出,NEP大区群体的基因演化,会导向一种什么样的稳恒态。
基因变迁,长远看来会让东北太平洋大区里的人,变成一种什么样的亚型,现在还未可知。
读完这一篇学术报告,方然大致明白了科学家们的忧虑,但是,对他们进而提出的一些解决策略,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基因迁移,长远看来是一种未知因素,那怎么应对才好。
在这一问题上,NEP_760与相关研究机构里的研究者们,见解可谓五花八门,给出的解决方案,从“新生儿基因工程”到“繁衍控制与审查”,凡此种种,还真是让方然大开眼界,意识到科学家的脑洞是有多大。
譬如说,为有意识的干预、控制人口代际更替,不管使用什么规则,某几位科学家的联名签署,都认为“繁衍控制”是一种可行的策略。
具体的实施手段,是将治下男女的配对,从“自由交往”改为“算法控制”,以一种比较安全的算法来决定谁应该与谁繁衍,用这种方式来扰乱哈迪——温伯格定律,进而以人类的意志,塑造出想要的基因型分布律。
这一手段,实施起来耗费甚巨,方然并没有兴趣。
并非不认可这一手段的有效性,更不是为所谓“自由结合”而摇旗呐喊,这些琐事,四十一岁的男人根本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正如1月1日早晨所决定的那样,主要是自己与NEP大区的眼前处境,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将来。
基因型的分布规律,再怎样迁移、改变,也只是一种长远的效应。
不仅如此,再仔细想一想的话,自己又何尝需要关心人类的基因型分布,毕竟“智力”本身,并非稳定遗传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