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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从没过过生日。
两个原因。
第一,她是从棺材里出生的;自她降世的那一刻,母亲去世;别人的生日,是娘的苦日;可她的生日,却是娘亲的忌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是杨逍最大的心理阴影。
第二,杨逍在嫁人生子后,儿子却又远离;迄今为止已经足足二十六年,母子还没团聚;她发誓什么时候母子相见后,什么时候才说生日。
整个八百,甚至包括地下楼兰等和李家很亲近的势力,都知道杨逍是不过生日的。
甚至,每当她的生日来临时,八百上空的气压,还会明显的下降。
除了李南方和地主婆之外,就连贺兰狐狸,在这一天都很乖,绝不会提和生辰有关的任何话题。
要不然,小丑比他贺兰姨姨,就会莫名其妙的全身起红疹;或者还会口歪嘴斜,走路一瘸一拐的。
而且,李南方每次祝杨逍生日快乐时,也是“浅尝即止”,绝不多言。
总之,杨逍特忌讳别人祝她生日快乐!
可如果,这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是她魂牵梦绕26年的丑比儿子呢?
什么忌讳,不忌讳;什么阴影,不阴影的?
统统走开!!
只剩下无法形容的心悸,和激动,骄傲。
隔着手机,李南方就能清晰感受到,这丫头满腔的激动,有心想卖个关子,逗逗她;可又真怕下次夫妻俩过私生活时,会半月不抬头;立即果断的直截了当:“小丑比为祝你生日快乐,拿到了一座岛。那座岛的名字,为轩辕岛。”
杨逍哭过吗?
哭过——
但从没有哪一次,像当前这样,泪水毫无征兆的就迸溅而出,模糊了视线,只是银牙不住紧咬,泣声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杨逍在意身外之物吗?
在意——
但没有哪个身外之物,能比得上李骁给她的礼物!
休说,这是一座海岛了。
即便一根鹅毛,杨逍也会把它视为有生以来,所接收到的最最重要的礼物!!
我们的母亲,表面上从不在意,孩子在她的生日时,会不会送她生日礼物。
可她的内心最深处,却有着浓浓的祈盼。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小孩子盼着过年,可以穿新衣那样。
在杨逍轻泣着,不住喃喃我的孩子时,李南方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过了一万年那样,他才说:“棺棺,其实我也有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杨逍想都没想,脱口回答:“我不稀罕。”
李南方——
话说他家二姨太,也太不给他这个一家之主面子了吧?
哦,她在听说丑比儿子,送她生日礼物时,都不一定听清楚是什么万一,就激动得找不到北了。
一家之主为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前天特意去了趟西北四零四,和空空老贼酩酊大醉,喝的肠子都快断了,才算夙愿得偿;正准备给她个大大的惊喜呢,她却不稀罕。
李南方的脸皮再厚,也有些生气!
他愤愤的回答:“不稀罕,那就算了!老子,还不稀罕送你呢。”
杨逍问:“李南方,你和谁自称老子呢?”
李南方干咳了几声,没说话。
最近几年来,李南方只要有空,就和臭名昭著的秦老七、地下楼兰城主高飞等人,切磋某些心得,准备在某重要刊物上,发表一篇论文。
论文的名字,就叫《论成功男人年过四旬后,为什么会越来越怕老婆》。
遥想当年,李南方纵横江湖和花丛时,绝对是“美酒,我所欲也;美女,我所爱也”,要多么狂放不羁,就有多么的风流倜傥。
就杨逍这种顶尖极品,刚嫁给他时,不也是话都懒得说一句,只需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摆什么姿势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南方竟然沦落到了“哪怕闵柔这种柔柔弱的小娘们,只需打个响指,他就得摇着尾巴,大肆献媚”的地步!
正如此时,杨逍只需隔着电话,问他一句“和谁自称老子”呢,李南方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早晚,我会离家出走的!!
暗中发了个滔天大恨后,李南方再次干咳:“棺棺,你先听听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再说其他?”
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杨逍还是给了他一定的面子:“先说。我要是不喜欢,咱们再来谈论,你是谁老子的问题。”
李南方精神一震,随即沉声:“长城内外红叶现,琴瑟和鸣终相见。”
杨逍呆住。
长城内外红叶现,这句话不难理解,就是当初秋来到,长城内外的枫叶,有一片变红时。
琴瑟和鸣终相见呢!?
“他们,终于要琴瑟和鸣了么!?”
杨逍脚下一个踉跄,抬手抚额,颤声:“南方,莫要骗我。”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她又低低的声音,森声:“如若不然,我就让你!长城内外红叶现,无精打采到永远!!”
李南方——
半个小时后。
早就结束通话的杨逍,才缓缓走回卧室。
她坐在床沿上,右手轻抚过孙子胖嘟嘟的脸蛋,轻笑:“千帆,26年来,祖母朝也盼、暮也盼;终于盼到,即将把我儿子抱在怀里,悄声问他这些年来,有没有想妈妈的时候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轻轻打在李千帆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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