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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跳楼了,她的辅导员在电话另一端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惊慌失措,年纪也不大吧,我想。
我没敢告诉父亲,只说了去看看妹妹,就连夜赶来了她的城市。折腾了大半夜,我终于还是在停尸间与妹妹重逢了,妹妹,支离破碎的妹妹……
同样破碎的还有我的心,我嚎啕大哭,瘫在地上人生第一次不知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妹妹生前的辅导员,在我看来自己还是个半大丫头的小个子女孩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跟我说着妹妹在生前最后一段时光里的样子。
有问题。
妹妹不是这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而且……现在想来妹妹应该不是遇到了什么心仪的男人,而是卷进了什么事情里,自觉地不能告诉我们,最后还赔上了性命!
该死,我应该早点反应过来的!
我懊悔极了,一度认为妹妹的死是我的过失,处理完学校这边的事,我带着妹妹的骨灰——只有这样冲击性还能小一点,回了家。
父亲见到我手里捧着的盒子愣了愣,进而又看到了盒子正中贴着的照片,妹妹昔日甜美的笑容就这么被锁在一个黑白褪色的世界里。父亲有些迷茫,抬头看了看我,也看到了我纵横交错的泪痕,父亲晕倒了。
父亲没有坚持多久,他去找妹妹了。走之前,他突然用力的拉着我的手:找到……找到……
父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然后一瞬间,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变成孤身一人了。
我没有再哭,我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找到妹妹死亡的真相,找到该为妹妹的死负责的人。然后呢?父亲没说,我想等我找到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从未想过我们的故事会有一个如此凄惨的转折,以至于让人几乎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我失去了继续存活下去的一切美好的意义,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复仇。
人们发现那个做人偶的艺术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暗地里一个严刑逼供的拷问者,人们会称呼我偶师,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从来没有得到什么和妹妹的死有关的线索,我有时不禁会想,是不是我太执着了?也许妹妹的死没有什么隐情呢?这一切或许只是我一种逃避和纪念妹妹的死的方式呢?
我不敢再想了,我怕我会疯掉,会忍不住杀了自己,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人比人偶容易控制的多,也脆弱得多。
不,不会错的,这就是我还活着的目的,别无其他。
几年过去了,我始终都没有放弃寻找和妹妹的死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可这件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在人们的记忆里只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你问他们,知道吗?他们会说,知道。还有呢?没了。
我不会停手的,我停下的那天,就是我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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