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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城门处就听见震耳欲聋的铁甲相击,马蹄狂奔的声音。
因为前锋军走的急,所以弘安帝来不及设祭坛为他们送行。
大清早,安京城的老百姓被响声惊醒,不明就里的打开门窗查看,又被那肃穆的军队吓了个魂不附体。
城门口清冷,街上只有个别早起的商贩,还有那城门上已经等了有好一会的清妩。
听到声音,她知道,是江余来了。
她朝着远处望去,江余一身黑金铠甲,腰间斜挂一方宝剑,骑着高头大马正向城门口处行来。
他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皆披坚执锐,神情肃穆。
清妩就这样紧紧瞧着江余,嘴角逐渐扯大,这是她的男人,永远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人!
江余一路疾驰,眨眼间已经来到城门前,他抬眼望向城楼,只一眼,心中震动,紧急的勒停宝马,贪婪的向城楼上望去。
初秋的清晨温度很是清冷,而城楼上那个冻的鼻头红红的女子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肩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许多年后,江余仍对这一幕记忆尤深,没人知道当时他忍住多大的冲动才没有冲上去将那满眼是他的女子拥在怀里。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深情的望着对方,一眼就是万年。
蒋钦看了看东边隐约可见的一轮红日,终是在江余耳边提醒道:“主子,时间不早了。”
是啊,时间不早了,父王还等着他支援,他必须要走了。
江余艰难的收回目光,朝着早已打开的城门疾行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舍不得……
清妩就一直笑着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笑意,撇了撇嘴,靠在元芷怀里,“元芷!”
元芷抱住清妩的身子,手不住的在她背上上下抚着,柔声道:“主子,公子一定可以凯旋!”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难受。”清妩闷然出声。
元芷长到这么大,也没有爱过人,体会不了清妩心中的感受,可是她知道主子心里必然不好受,“主子若是想哭便在元芷怀里哭吧,哭好了我们再回去。”
清妩闻言不禁酸了鼻头,眼泪也不值钱的落下来,一滴一滴,一条一条的。
元芷就一直默默的陪着她,等她情绪恢复才命人驾车回府。
方才当着公子的面,主子笑的像个傻子似的,是怕公子在外打仗会牵挂她吧,怕连累公子担心分神,宁愿自己偷偷的哭,却在公子面前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元芷心疼的将已经睡着的清妩放在自己腿上,想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昨晚折腾了一夜,现在可算是睡下了。
至那以后,清妩仍然过着与平时差不多的生活,国公府,元府来回奔波。这期间她还将生意开拓了到了安京以外的地方。
在这个城开个布庄,在那个城开个酒楼啥的,每天忙的不亦乐乎,手中的钱财也越来越多。
清妩把一些钱财存到票号,留下足够生意运转的以外,又神神秘秘的找了一个上好的木箱,让元毅在元府院子里隐蔽的地方挖了一个洞,将剩余的钱财装在箱子里埋了进去。
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趁现在早做准备,以后若真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也能拿出来救救急。
清妩没想到本就是心血来潮埋的钱财,在日后竟帮了她大忙。当然,这是后话。
可是不管清妩有多忙,她总会留出时间去读江余给她写的信,三天一封,从不间断。
……
再说江余同四平军精锐一行连夜行军,紧赶慢赶终于在六天后到达零澐城。
云安王受了刀伤不曾休养如今只是在军中硬撑着,在见到江余的那刻这个倔强的老人才面色沉重的将重担交给了儿子,自己却昏厥过去。
不等江余招呼,林盛就开始为云安王医治,而江余打量着屋内的人才看见了消失多时的江谌。
信上说战场上是江谌拼死相护才保全了父王的性命,江余郑重地朝江谌致谢,江谌颔首道:“不必谢我。”
时隔多年,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话,却是兄弟之间真正的和解,是心灵的救赎,自此生命中各自多了一丝羁绊。
战况危急,江余顾不上在床前尽孝,就将云安王托付给了江谌。
而他当即带着心腹接管了零澐城的守军,并将四平军分散在城内的重要位置,在以齐津直为首的一众老将的协助下暂时稳住了局势。
而虎视眈眈的大越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连日发动攻击,虽说他们兵力较少不过好在零澐城易守难攻,而江余指挥若定,零澐城固若金汤。
这日刚退敌江余便接到安插在大越的密探传来的线报。
大越此次似乎是有备而来,倾举国之势意图倾覆大锦,为此已与西宁建立盟约,是以宁国新皇才会不顾和谈盟约再次发动战争。
而此次领兵之人乃大越太子金穆风,此子精才潋滟,野心极大,此次锦越之战亦是他挑起的。
如今想来,刺杀宁楚溪以及操控杜若贤的荀砜必然与他脱不开关系。
江余沉思再三,他总觉得荀砜身份不简单,“给宁许去信,告诉她荀砜的事情定要探明他的身份,另外嘱她小心行事别将自己搭进去了。”
“是,主子。”
蒋钦领命去传信了。
……
如此双方对峙了两个多月。
随着四万援军的陆续到达,如今的零澐城已经防御的如同铁桶一般,大越已然失了先机。
此时江余正同麾下众将商讨战情,是攻是守各有所持,江余一一听过便让他们退下,只留下了胡玉荆和齐傲冰两人,三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胡玉荆同江余对了一眼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怀疑……”
江余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神情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