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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泉水。”欧阳东在软软地大沙发里挪动了一下,让自己和小陈还有另外一个连姓名都没搞清楚的女子离得稍微远一些。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们身上那股子浓得闷人地香水味。哪怕那是一种闻上去挺清爽的香水也不行。他胡乱地翻看着不知道是哪位客人丢下的一本文学杂志,在目录上浏览了一下,就呼呼啦啦地翻到他感兴趣的那一页,仔细地扫了两眼,却又搁回茶几上,并且把自己的手机压到杂志?

    曲。他旁边那个体态风骚的女子过来,用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问欧阳东喜欢谁地歌

    嘉亮!“我不会唱歌。”他仰沙发上,好不容易才没对这个几乎扎到他怀里的女子发火。因为是余嘉亮的生日。而且从重庆展望开始他俩的关系就一直不错,他才强忍着没有拂袖而去。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的清高,而是因为他确实没这个兴趣,一想到这所有的安排背后的那个难题,他就有些恼火。教人恼火的是,安排这些乱七八糟事地人。竟然还是?

    眼前搂着个衣饰新潮女子不规不矩、对着话筒咿哩哇啦乱嘈嘈的家伙是余嘉亮吗?

    “东子哥,我们合唱个‘天仙配’怎么样?”小陈抱着他的一条胳膊晃悠了两下,腻着嗓子甜丝丝地问。

    欧阳东不耐烦地拨拉开她的手,对着贺平道:“你让她们安静点。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事归事玩归玩,我可不喜欢心里牵挂着什么,那样的话也不能玩得尽兴。”他端起了杯子,这能让那两个腻味着他的女子举止小心点,她们再有什么夸张地动作。兴许就能让水洒到他衣服上。那样的话,他就正好借机发作然后走人。

    !余嘉亮和贺平交换了一下眼神。来这事有?

    。余嘉亮放开了搂着的女人。把话筒也交给她,然后吩咐几个女人离他们远点,自己去唱歌吃喝玩耍,这才又开了一瓶满商标都是外文的洋酒,斟了一杯,递给欧阳?

    “明天还有训练,我不能再喝了。”刚才吃饭时他喝了三杯白酒,这还是因为实在拗不过情面才喝下的。他看见余嘉亮准备为他换上啤酒,赶忙制止他,“啤酒也不能喝了。我就喝矿泉水。”他本来想告诫余嘉亮别再喝酒了,但想了想,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余嘉亮应该知道?

    “东子哥,我是你引来莆阳陶然的,这份情谊我永远都记得。”

    “……你要是没本事,我再说什么也白搭,进还是退都在你自己。”

    “不是这么回事,东子哥!象我这样水平的年青队员,甲a甲b里多的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出头我却出了头呢?这全是因为你,还有叶强老师。我真心地感激你们!”余嘉亮把半杯酒喝完,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他在手指在触摸到酒瓶地那一刹那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伸向一瓶矿泉水。贺平也赶忙把手里地酒杯换成矿泉水。

    “东子哥,今天请你来坐坐,确实是有事想找你帮我――不,是希望您能帮我!要是您不帮我,我在陶然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

    欧阳东凝视着他,良久才疑惑地问:“你做了什么事?”前几天他还和雷尧在电话里说过关于眼下重庆展望里地事,雷尧告诉他地事情。他以前连想都没敢想过。当时雷尧就冷笑着说:“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就差自己拿刀子去杀人了!”

    他的目光教余嘉亮发憷,半晌才吃吃艾艾地说道:“我……能做什么事?陶然的规矩那么多,我还能干下什么事?”

    “那你怎么说‘在陶然的日子屈指可数’?”他把目光转向贺平。贺平赶忙解释:“东子哥,你别误会,亮哥的话可不是你想的那些事……别家俱乐部队员干地那些事我们哪里敢啊!亮哥就是想说,让您瞅机会为他找个好东家,眼看着他就要废在陶然了。再不找路子就怕晚了……”

    贺平这急惶惶的话让欧阳东更加摸不着头脑。废在陶然了?再不找出路就晚了?这个赛季刚刚过一半哩,怎么就说得到一个“晚”字?俱乐部之前不是很器重余嘉亮吗。怎么就说到“废”字了?

    “这个星期一,亮哥挨了袁指导地骂……”贺平畏缩地看看默不作声的余嘉亮,许久才下了决心,把事情抖搂了出来。大前天,余嘉亮拎着一大堆好烟好酒好水果去了袁仲智家,结果当天晚上就被袁仲智喊回去臭骂一顿。“亮哥在东西里夹了十万块钱……袁指导说了,就他这付德……就他这模样再也甭想在陶然踢上球。他宁可废了一名队员,也不能让亮哥出去、出去……”他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到底也没能找到一个涵义相近的词来传达袁仲智的意思,最后只能说了原话。“出去祸害人……”

    虽然贺平的话不尽不实,但是欧阳东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余嘉亮一准没能逃掉“心术不正”这个评语。他望着焉头耷脑的余嘉亮,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哩,你怎么做下这种傻事来?你怎么就不会动动脑子。袁指导要是收了你这钱,他还能在陶然呆上这么多年吗?他收了你的钱让你踢上主力,别人送钱时他收还是不收?收了又该怎么做?向冉地位置能换人吗?劳舍尔和你甄哥的位置谁能顶得下来?”他气得话都说不下去了,抓起一杯酒一仰脖就倒下去。

    “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转会比较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余嘉亮半天就吭哧出这么一句。“反正现在的陶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前阵子联赛间歇期就有甲b球队找我联系的。我本指望着联赛下半段还能有机会争回自己的位置,可看起来是没指望了。现在我是无所谓甲a甲b了,只要能比赛能踢上球就行!东子哥,你不是不知道,一直踢不上球水平很容易就会下滑的,训练毕竟不是比赛……就象上一场,我根本就没想到那里去,你就把球传过来了。”

    上轮主场比赛余嘉亮出场十来分钟,但是却足足浪费了三次扩大比分的好机会,尤其是他的第二次机会几乎是必进之球:欧阳东吸引住四名防守队员。然后为他在空挡里做出一个位置角度很舒服地传球。可他却偏偏因为启动慢了半拍而错过了面对空门得分的机会……

    “你真想转会?”欧阳东问道。

    余嘉亮咬着牙沉默半晌,才从喉咙深处迸出一个字:“是!”

    ”“转会也好。多在几支球队踢球,就能多接触各种不同的战术,也能熟悉更多不同风格的队友,还能锻炼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对自己的将来一定有好处。”欧阳东没理会两个年青队友惊讶地目光,自顾自地说下去,“职业球员本来就应该这样,资源合理配置也应该是‘职业化’的一种――流水才能不腐。到了新俱乐部一时半会踢不上球也不会象呆在老俱乐部那样痛苦,毕竟环境是新的,教练是新的,队友也是新的,他们更注重你平时的表现,而不是你过去的成绩…?

    余嘉亮和贺平总算明白过来,欧阳东的这些话并不是在讽刺挖苦,更不是在随口敷衍。他是在真诚地为余嘉亮谋划出路。

    “东子哥,其实……”余嘉亮表情复杂地说。

    “你现在的情况,换换环境或许比较好。”欧阳东端着水杯拧着眉头给两个年青的队友讲述自己对这事地看法,浑然没有留意到余嘉亮地神态。“新环境一定会有新挑战。要想提高自己,就一定得寻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目标――转会去新俱乐部就能找到这样地目标,你留在老地方,说不定就会有躺在功劳薄上吃老本的想法,这样反而不好。”他仰着脸思量了一下,然后说道,“有三四家俱乐部我还是比较熟。你的水平也能合他们的意。武汉风雅、省城顺烟,还有云南八星……我和重庆展望虽然闹了些矛盾。但是熟人还是不少,他们也能帮上忙。你觉得哪家合适?有机会,我就为你去说说。过两天回省城,我再把你地事告诉叶老师,他相识的俱乐部更多,能为你觅下一个好东家。”

    。“东子哥,其实……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莆阳,留在陶然。”余嘉亮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

    欧阳东猛地抬起头,然后笑了:“原来你是想教我去袁指导那里帮你说几句好话啊!早说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我估计,袁指导也就是一时的气话,兴许不用我去替你解释,过些时候他自己都忘记了。袁指导是个豁达人,只要你以后好好训练比赛。他再不会计较你这些事的。”

    “不!东子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余嘉亮急急忙忙地说道。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欧阳东笑吟吟地问道。这个家伙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准备再邀上几个女子,然后把袁指导彭山他们都约出来参加他的生日晚会吗?

    余嘉亮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缓缓说道:“东子哥,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周富通做下去?……我想了很久,肖晋武眼下是俱乐部的红人,进球数眼看着就能蹿进射手榜前十,我怕是争不过他。我只能央求你想办法在球场上做下周大哥――虽然周大哥人挺好,我和他关系也不错,但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少踢个一年半年地也没什么,何况他明年就要挂靴,何必再来和我争一个主力的位置呢?东子哥,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只要我在陶然一天,我就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也不会忘记周大哥的情谊,只要有我的,就一定有……”

    欧阳东死盯着因为情绪激动而脸上带出一抹红潮的余嘉亮,盯着他那张自己原本非常熟悉却又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年青面孔,厌恶得几乎想扇他一个耳光。

    “东子哥,其实我也不是要您做出什么对不住周大哥的事,我就想,要是您在场上踢球时少给他传那么几次,少让他接触球,这么着两三轮比赛下来,袁指导就会把他撤换下来。要是您再和肖晋武点拨那么一两句,我想吧,凭您和肖晋武地关系,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他巴咂着嘴唇,又说出一句掏心话,“东子哥,我们几个小队员就巴望有那么一天,您能坐上咱们陶然的大哥这把椅子,带着大伙儿奔个好前程,挣几年顺溜钱……”

    。欧阳东冷冷地凝视着余嘉亮。他相信,余嘉亮说的是真心话。惟其是真心话,这些话才更可怕――这是在用别人的痛苦来交换他自己的快乐,也是在损害许多人地利益来攉取他自己的利?

    “够了!你刚才说的我直当没有听见过。”欧阳东抓过了自己的再没打量两个年青队员一眼便站起身来。“我说过会为你介绍个新俱乐部,我也一定会去帮你寻找新东家。但是我要警告你,警告你们,就你们现在的德行,到哪里都走不顺畅!”

    直到站在大街上,欧阳东都还觉得胸膛憋闷得发慌,他把t恤衫的口子全都解开了,可还是觉得呼吸困难。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因为不可遏制的愤怒,他的脸红得就象喝过许多酒一般,额头上一根青筋蹦起老高。他咬着牙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因此腮帮子上一条条肌肉鼓鼓地绷起来。

    一阵夹杂着雨水地清爽气息地凉风扑面而来,这让他有了些许的平静。

    他狠狠地大声咒骂了一句粗话,然后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群刚刚从歌城里走出来地男男女女厌恶地盯着他,七嘴八舌地小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没理会这些人的聒噪,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在他抢上几步准备上车,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忘记在刚才那个包间里!

    “……亮哥,现在怎么办?我就说,不能和他说这些,你和他认识那么久了,还能不了解他吗?他压根就不会做这种事,不然他当初在重庆展望会遭别人排挤吗?”贺平小声抱怨着。和眼前的局面比,他今后在陶然可能会更难混――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他毕竟和已经完全沦为替补的余嘉亮不一样,他每轮比赛都会有不多的时间上场亮亮相,虽然每一场时间都不多,但却是每一场都能上去挣那份出场费,而且还能挣到一份很不错的奖金。

    余嘉亮唆着嘴唇半晌没吭气。

    “要不咱们再和他谈谈?就说这是咱们酒喝多了说的胡话?”贺平说道。这是他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他现在越来越后悔,不该和余嘉亮一道趟这泓浑水。

    “再说吧,反正今天晚上是没法解释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余嘉亮反倒没了那么多的顾虑,他的手在身边两个女子身上来回抚摩着,笑着问道,“她们有五个人,你想要几个?我先说,这俩可是我的……”

    贺平苦着脸叹口气,随即也来了精神:“你的就你的,那她们仨都归我!”

    “行!”余嘉亮大度地说道,“反正下半夜要交换场地……”

    “你们好坏啊,这种事也做?”一个女子笑着在余嘉亮胳膊上拧了一把。

    “这也叫坏?真正的坏你还没见着哩!要不,咱们今天晚上不走了?”这后一句却是余嘉亮在对贺平说,“反正这地方也够宽敞,你和四哥打个电话招呼一声,今天晚上就不要来打搅我们了,让他们的服务员懂事点,咱们就在这里吧!”

    !”贺平tian着嘴唇笑起来:“好!就这里?

    包间的门却打开了,欧阳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在茶几上抓起那本他忘记带走的杂志,话都没说一句就又走了出去。

    “哐!”门和门框撞击时那砰然一声巨响,总算让两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家伙醒过了神,四目对望,都是满眼的恐惧。

    “他……他都听见了吗?”

    “……不,不知道。”

    欧阳东在基地门口下车时,漆黑的天边猝然划过一片亮闪闪的青白,然后一记沉闷得让大地都有些震颤的雷声滚过了大地。

    。“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门卫盯着那片瞬间就回到黑暗的天际自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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