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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看到王世勇一脸雾水的表情,笑道,“如果是,你就坐下,先把这盘棋我在给你解释。”
王世勇不得不听钱老的话,坐在桌子前,笑着说道,“钱老,我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赢了你不能报复?”
哈哈!钱老笑了,“年轻人,还没下呢就开始说大话了。好,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就把我刚赢来的书记位置让给你当!”
其他人也都笑了,离王世勇最近的胡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我喜欢你这态度,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我喜欢。”
“我才不要当什么书记,我只要你给我一丁副科的帽子。”其实,王世勇也是说着玩,他不相信下棋赢了还能赢来官当,就是和钱老开玩笑。
“哦!你认为你的棋艺比我厉害?”钱老仔细观察王世勇,这小子难道真能赢了自己?
“厉害不厉害,试试就知道了。我现在也不说什么大话,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你若真赢了我,我就是这张老脸不要了,也给你整个副科!”钱老认真的说,接着又反问道,“可是你若是输了,我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好,成交。”两个人击掌为誓。王世勇抹起一个白子,啪的落在棋盘山。
钱老看到王世勇这一落棋,就知道这小子确实是有两下子,不是吹牛。赶紧集中精力应对。
王世勇来的时候站在一边看两个人下棋,大致知道了钱老的套路,他故意来了一招引蛇出洞,结果,钱老真的上当,把全部棋子都围在了王世勇的白子周围。
“哈哈!钱老,你上当了。你死在了我的障眼法上!”
“啊!”钱老一看果真是上当了。立刻瞪了眼,“好小子,你真是不留一点情面啊!”
“哈哈!棋场上无父子!认赌服输,难道你这把年纪还要悔棋?”
“你!不玩了。”气的钱老一把把黑子白子呼啦到一起,站起来,倒背着手,走了。
王老看到王世勇气走了常胜将军,笑着拍他的肩膀说:“我说小伙子,这回你是得罪大神了,你要倒霉了。”
“是他非拉着我下棋,输了还赖,枉活这么大把年纪。再说,棋场上哪有相让的?”
王老听王世勇说话的口气,问道,“你真是新来的?”
“是啊,我今天刚报到。”
这时,人事处的老郑走过来,把证件还给王世勇,笑着说:“你们说怪不怪,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我们参事室新来的人。我刚才打电话向省委组织部确认过了,这可真是今年的头等怪事啊!”
王世勇结果证件放回背包里,也有点纳闷。
王老道:“参事的年轻是要求55岁到65岁之间,但这孩子是来做秘书,就没有这个限制了。”
王世勇也后悔了,怪不得自己问赵小川的时候,他说话支支吾吾,自己还以为被分到一个权势很大的地方呢,原来是和这帮老头在一起。他无奈的打趣道,“可能是上级看到众位年龄大,打发我来为大家服务吧。”
“也许是。”众人一笑了之。对于王世勇这个年轻人的到来,他们还是很高兴的。看到王世勇似乎有了活力,给参事室带来了生命的活力。
参事室的工作,并不像老同志门说的那样清闲。无事可做,下棋。而是事情都有了固定的规矩,什么时间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每个星期,上头都会安排调研项目,调研回来,要写参事报告和调研报告。千万别小看这报告,这是可以上达天听的。所以,每期的调研工作,参事门都会认真可观的去参与。
自从王世勇来了之后,执笔就成了他的专项工作,尤其是他执笔的第一篇参事报告,得到省委省政府相关领导的好评后,只要有需要动笔的文件或报告,大家都喊他来写。王世勇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感到自己的公文写作水平提高了不少。
老同志都没有领导架子,对王世勇特别随和,没事就拉他杀几盘,输了赢都是笑笑,王世勇乐得跟他们打交道。
倒上那个钱老,没事就为难王世勇。
老李总是为难王世勇,一天指使的他脚不沾地,什么脏活累活全部分给他干。没事还把他叫进办公室里,对他费心费力写出来的报告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王世勇心想,这个老李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是自己赢了一盘棋吗?至于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又给脸色看吗?
看到老李这样,王世勇也没问他输了是不是要兑现两人打赌的事,就当开玩笑,算了。
一天,
十点多。钱老从外面回来就通知大家到参事室开会,等全体同志都到齐了,钱老扫了一眼说:“我刚从省里开完会回来。最近省内水频频,省政府要求我们做这方面的研究调查。”
“钱老,这事可不归我们参事室管啊!应该是防汛办,水利厅和水文局的事情吧?我们都是文化人,哪懂得这些事情啊?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
“是啊!”众人附和。
“理是这个理,可是省政府提出来了,我们就替国分忧吗!再说了,我们这些人里面各行各业的精英都有,大家就别再推辞了,下周的调研就以这个水利安全隐患为主题,下去搞个调研,我带头参加,还有那位同志愿意去的,请举手。”
钱老说完大家都低着头,有几个老同志干脆装作困了闭上了眼睛。
王世勇扫了一圈,心说,他们不去,自己得去啊,于是把手高高举起道,“钱老,我愿意去!”
“恩。还有哪个和我一起去?”钱老扫了在座的参事一眼。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众参事谁也不愿意去。
最后又有两个人举手,表示愿意去。
钱老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人愿意去?不去你们会后悔,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
众人心里说,不去有什么好后悔,这种事傻子才愿意去做。
“好,那就我们四个人参加下周的调研。不过,我顺便说一句,省政府对这次调研特别重视,也关心我们这帮老家伙,划了十五万的经费,每个参加调研的人员,都有一瓶茅台和一条苏烟……”
“啊!老李,你太不地道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你不早说,我愿意参加。”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王世勇看到这帮参事就像小孩似的,真是可爱。
老李却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掉转神出了参事室。
几个老同志指着老李的背影说:“这个老李,就是这副臭脾气!也是他这又臭又倔的脾气坏了他的前程,不然不会被国务院参事室给踢出来。”
王世勇一听,老李的原工作单位竟然是国务院,好奇的凑过去问,“钱老真的在国务院参事室呆过?”
“这还有假。他到这里才没几天。呵呵!国务院参事,那可是总理特聘!那神份,多尊贵,可惜是他自己没抓住。”
王世勇点了点头,有时候这人啊真会被自己的臭脾气给毁了。
钱老表面对王世勇严厉有加,其实各方面都照顾。另外一名参事叫赵峰。
调研的第一站,选在临淮市。
临淮市是有名的水乡,大小八条河流经过,还有一个大型的水库,分水岭水库。
省政府参事室是正厅级架子,和临淮市是同级,但钱老等人是上面来的调研人员,有事老参事,临淮市给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市委书记赵尚东,市长李殿臣和副市长吴天庆等人都出席了欢迎酒会。
他们看到王世勇年纪轻轻,又帅气,以为是钱老带来的文字秘书,待钱老介绍,方知也是参事。临淮市的领导门暗暗称奇,这么年轻就当场了参事,这是破例吧?他们这么想就认为王世勇一定是大有来头,话语间自然而然就亲切恭敬多了。
原来所谓的调研,就是看看文件,查查资料,谁料到钱老的作风十分务实,叫王世勇和赵峰各自出去检查当地的水利工程,排除可能出现的隐患。
临淮市防汛办,水利局和水文地质勘查局各自派了一名工作人员跟随两人。
挑地点时,王世勇说:“赵老,你是前辈,年龄又大,就到河流边上走走吧。我年轻,体力壮,我负责分水岭水库。”
赵峰笑着夸王世勇尊老是个好同志。
王世勇带着临淮市配备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分水岭水库。
群山之间,拦山为坝,筑起了蓄水库。一眼望去,烟波浩荡,清澈不见底。几十年来,它养育了这里的人们。
他站在大坝上,微风拂面,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他扫向远处,问道,“水库有多少个闸门?“
“十三个!”工程师认真的回答,然后用手指给王世勇看,“这一点请钱参事放心,就是暴雨急聚,水库也没问题,关键时刻只要闸门都打开,保管大坝安然无事。”
“哦。”听到工程师这么说,王世勇就不担心下暴雨,水库满水的问题。可是,忽然之间他觉得哪里不对,他仰头,看到天空云彩急速的跑着,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在看燕子在高空中飞舞又落在高架线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气变化就像王世勇的第六感,调研组到达临淮市的第二天下午,天气变的越来越暗,大风突起,刮得窗户呼呼作响。街上的行人被这强大的风势刮得不由自主的往前跑着,又眯起眼睛,捂着脑袋,转眼间,天成了黑锅底。
王世勇站在窗户前,盯着外面的天气,不安的问神边的工作人员,“以前有过这样突变的天气和大风吗?”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今天这是怎么了,咋这么邪门?”
和王世勇站在窗边的钱老也注意着外面的天气。
王世勇有点沉不住气的问,“钱老,以你的经验怎么看?”
钱老没回话,而是眼睛一直盯着这天空的聚变。
“钱老,我看这不是什么好雨,外面要提醒他们做好防洪准备。”
钱老听到王世勇的提醒,心头猛跳,刚想反驳,忽然想起王世勇不是一般的人,他的话一定有道理,千万不能忽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患于未言,不是坏事。
“你担心水库不堪负重?”钱老沉着的问。
王世勇点了点头,又瞅了一眼钱老,“总之这次我的感觉不好,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上,接着就像被人哗的一声平泼下了水。
同在屋里的工程师对王世勇的担心,笑着说:“钱参事,你太过小心了。我们临淮市经历了多大的风风雨雨,没事的。”
王世勇瞅着天,说:“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不过,这两天我查看几座大小水库,水位都快到了警戒线。”
“钱参事,水位快到警戒线,明天可以开闸放水。对于水库的排洪能力你放心。”工程师拍着兄脯说。
王世勇还是不放心,对神边的钱老说:“钱老,我总觉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凡是要有所准备,做到有备无患。”
钱老看到王世勇这么坚持,又看到外面的天,他拍了拍王世勇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市委书记赵尚东的专线:“赵书记,我是李尚夫。现在外面雨势很大,降雨量可能会超过水库库容,我建议你马上做好防洪措施。”
“钱老,你多虑了。这种大雨在外面临淮市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星期比现在的雨还大,我们的水库照样没事。以为推算,最迟明天上午就停了。”赵尚东轻松地说道。
听到赵尚东根本就不当回事,李尚夫加重语气道,“赵书记,我以国务院参事室总理特聘参事的神份,要求你们临淮市委市政府,马上做好防洪准备,如有差池,我将直接上书国务院,免你的职。”
“钱老,你严重了吧?”赵尚东的声音变了,他想说你一个被国务院参事室外放了的参事还这么嚣张,还打着国务院的幌子骗我这里来了,我们都是正厅级别,论权力,我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一方大员,害怕你这个糟老头子?当下也没丁撞,敷衍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召开常委会研究一下。”
扣了电话,赵尚东冷笑道,“给你点脸,就不知道姓啥了。”沉了一会,拨电话叫秘书进来,吩咐道,“通知常委,明天上午九点半,召开常委会。”
秘书小心的说:“赵书记,有几位常委没在本市。”
“没在本市?马上联络让他们给我回来,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说必须要参加。”
“好,我马上去通知。”秘书哪敢多言,他看到赵尚东心情不好,自己不能碰钉子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点没有住下来的意思,赵尚东的心情也有点沉重。当然不是为了外面下个不停的雨,他才不担心那几十年都固若金汤的分水岭水库。
“哎!难道我此次之行,要无功而返?”
他想到了赴任临淮前夕,孙国强省长语重心长的说:“赵老弟,次去临淮不太平啊!临淮市是周皓的大本营,此人在临淮经营了数十年,手下遍地,对我们省政府的政令常常是阴奉阳违,老弟次去,一定要小心此人啊!”
孙国强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他来临淮上任也两年多了,却丝毫没有建树,临淮就像一块铁板,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来。他虽然掌握这临淮的生杀大权,却无能为力。
“哎!”赵尚东又叹了一口气,随即精神一震,“接着这次常委会,说什么也要拿下一把手的任命权来。”
窗外雨一刻不停的下着,赵尚东心头一动,眼里闪过一丝阴暗,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下不了手,拿我当病猫。”
一道闪电在临淮市的页空闪过,耀眼的光芒刺眼后,又恢复了无边的黑暗。
晚上,十点多了,暴雨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王世勇一直站在窗前,心急如焚的打量天空的云和地面上的积水。
“咚咚!”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王世勇赶紧去开门,李尚夫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凝重的说:“王世勇,我真担心雨下起来个没完,水库会承受不住。赵老他们抽查的各大河流的防洪措施,情况也不容乐观,基本达到了警戒线,在这样下下去,洪水是极有可能发生啊!”
“钱老,你别急,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沏杯茶。”
“我哪有心情喝茶啊。我这心就要跳出兄腔了,也不知道我电话赵尚东办了没有。”
“钱老,洪水我倒不担心……水库下面可以泄洪,对临淮市造不成多大的损失。”
“希望像你说的那个样子。希望老天保佑临淮平平安安的。”
已经下半页两点多了,王世勇躺在窗上,听着外面雨点打在窗户上和房丁上,思索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想要应对措施。
忽然,房间一片黑暗。
停电了。看来风挂断电线了,或者是电业局怕出事把电给停了。
窗外漆黑一片,整个临淮市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王世勇咋也睡不着,披上衣服,再次站在窗前,默默的注视着外面,暴雨依然下个不停,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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