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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走到树墩子前,借着充电灯的光,低着头像是在察看什么。
半晌,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跟前,他用手朝着树墩子上的一处指了指。
看到他所指的方位,我微微一怔。
这座地窨子般的睡娘娘庙,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建造,虽然先前处于封闭的状态,但因为自然因素,大结构没怎么变化,里头也有部分损毁。
先前神台和树墩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土,我们拿供桌当饭桌,虽然只是简单清扫了一下,但也已能看到树墩的表面。
阿穆手指的地方,是树墩上正对神台泥塑的位置,那里明显有着呈三角形排列的三个浅坑。
我看清状况,和阿穆对视片刻,冲他手中努了努嘴。
阿穆会意,将手里的香炉小心翼翼的放在树墩上,香炉的鼎立三足,不偏不倚正好分别占据了一个坑印!
这时我和他两人都已明白,那些黄皮子为了换回金安汤所进献的香炉,竟然就是这睡娘娘庙里的!
“这香炉不是中原的款式,应该是宋代或者更早,关外辽地的。如果这香炉从来都属于这儿,那这座庙,很可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朱安斌忽然小声问我,“既然香炉是属于这儿的,那尊玉佛,会不会也是这里的?”
我摇头:“应该不会,这又不是博物馆,也不是关帝庙,哪有在佛前供佛的道理?”
眼看香炉归属原位,我不禁又想起那个老问题,“这当做供桌的树墩,是怎么运进来的……”
听我喃喃自语,阿穆惊讶道:“你也想到这一点了?”
见我点头,他搓着下巴说:“其实除了树墩子,还有一点我一直都想不通。”
我现在不说对他刮目相看,也觉得这时能有这么个人跟着商讨有利无害,当即让他把想到的说来听。
阿穆说,他活过来以后,就特别怕死。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想的也比旁人多点。
当他得知下面有庙堂可供容身的时候,就因为怕死而想到,下面被积雪掩埋了不知道多久,乍一打开,一时半会儿能有足够人呼吸的空气吗?
按他的话说,他因为怕死,所以才更怕我。我和汤易等人都让下来,他虽然忧心忡忡,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下来。结果下来以后,发现呼吸没半点阻碍。
阿穆问我:“你上过大学,比我有文化,你说,这里尘封了这么久,会才一打开,就有足够的新鲜空气吗?”
我边琢磨边随口问:“你没上过大学?”
“还真没有,阿穆是职高毕业,我本人倒是有一个国外大学的文凭,可那是我爸花钱替我买的。”
“你爸真疼你。”
“我爸他……唉……”
见他神色有些暗然,想到朱飞鹏的惨死,我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好受,吐了口气,环顾四周,看到门后被静海挪开的一片积土,心里蓦地一动。
“要是真一直被埋在地下,别说上千年了,就只十年二十年,空气也浑浊不堪了。我打着火眼,没有一点阻碍……不说这点,要真是一直都空气不流通,那这四壁的墙皮怎么会脱落的这么厉害?而且……门一边的积灰比其它三面都多,把门都给堵住了……”
阿穆抬头观望:“有别的透气口!”
“这么大个树墩子能进得来,恐怕就不是通气孔那么简单。”
我嘴里说着,心里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一件事。去门旁捧了一大捧土填进香炉里,摸出烟盒,抽出三根烟一并点上。
双手捏着点燃的烟卷,朝着残存的泥塑拜了拜,把烟插进了香炉里。
烟刚插下去,勐然间就听正前方响起一个含混的声音:
“徐二哥,还是你对我好。不说了,我赶紧抽两口,被我老娘发现,那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