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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挂了免提,走到一边对着电话说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你听到了,佳音她爸失踪了。佳音说她爸爸一定会来找你,让你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虽然事发突然,段佳音在电话里又很是激动,但我还是弄清了状况。
段佳音口中的师父,就是她老爸段乘风。
段乘风失踪了。
瞎子显得很紧张,双手叉腰,跺着脚原地转了两个圈,回过头刚要说什么,我已经把手机举到了他面前。
瞎子一愣,盯着屏幕看了一阵,猛地抬眼看向我:
“佳音她爸去了东北?”
我点点头。
信息正是段乘风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先是东北某地的一个地址,然后是几句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兄弟,性命攸关,十万火急,尽快赶来;把季雅云也带来;别告诉佳音。”
瞎子抢过我的手机,回拨了过去,但是很快,里面就传来提示,对方已关机。
看得出,瞎子有点懵圈儿。
毕竟现在他和段四毛的关系不一样了,关心则乱,很正常。
我虽然满心狐疑,不知道段乘风为什么会突然‘玩失踪’,还给我发来这样一条没头没脑的短信,可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去东北见他。
不为旁的,就因为他帮过我,而我,叫过他一声段大哥。
我犹豫了一下,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拨出了一个号码。
……
傍晚六点,火车站的候车厅里,我和孙禄、瞎子跟季雅云、桑岚碰了头。
段乘风算是瞎子的准岳父,他出事,瞎子当然得去。
他本来还犹豫要不要通知段佳音,我没让。
段乘风信息里说的很清楚,不让告诉段佳音。现在还没弄清是怎么个状况,不能先把老段给卖了。
孙屠子是不放心我,反正现在局里也没什么事,有大双撑着,他也就请了几天假陪我一起。
季雅云是段乘风亲自点了名的,虽然不知道老段为什么非要我带上她,可老段在信息里说‘性命攸关’,那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打电话让这位大美女同行。
至于桑岚……
我避开她直勾勾的眼神,偏过头看向往来穿梭的旅客,心里却暗自庆幸。
得亏潘颖那货这两天陪着窦大宝收拾新盘下来的铺子,不然就她那看出殡不怕殡大的性子,非跟来不可,到时候指不定比这乱多少倍呢。
一路无话,次日清晨,火车靠站。
过了一个晚上,瞎子的头脑已经逐渐恢复了清明,直接跑到火车站内的一家汽车租赁点租了辆七人座的suv,按着导航提示,直奔段乘风给的地址。
当车子穿过市区,在国道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驶入一个小县城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一个路边摊,我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愣了片刻后,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瞎子,停车。”
瞎子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缓缓把车停到路边。
我下了车,快步走到小摊前,看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滋滋作响的油糕发愣。
“你要几个啊?”摊主老头用火筷子点着我问。
我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的问:“老叔,这是啥啊?”
摊主老头哈哈一笑:“外地来的吧?这是咱本地的小吃,炸糖糕,有红糖的,有白糖的。”
“白糖糕多少钱一个?”我喃喃问道。
“五毛一个,一块钱仨!”
“耶?!”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蹦,“不是两毛一个,三毛钱俩吗?”
摊主老头眯起眼睛看了我一阵,忽然睁大眼睛,用夹糖糕的长筷子指点着我大声说:“哎呀妈,是你这小娃子啊!”
我一怔。
就见摊主老头脸一偏,斜睨着我说:“两毛一个,三毛钱俩……”
他突然猛一抬调门,装出一副稚嫩的声音:“五毛钱几个?”
紧跟着又笑哈哈的说:“小王八犊子,这都多少年了,你咋地还想五毛钱买四个啊?”
我呆立当场,好一阵子脑子都是木的。
从刚才一进这县城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觉得这地方我好像来过似的。
我一直想不出我什么时候来过,直到老头嬉笑着说出这番话。
七岁那年第一次坐火车,姥爷带我来的就是这儿!
那年我凭着小聪明花五毛钱买了四个白糖糕…分了一个给毛小雨……
这个卖炸糖糕的老头,居然就是那年的那个大叔!
这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