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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经了露水的浸泡,玉龙山的路仍旧湿滑难行。
“这山上的路虽然不怎么好走,等下了山就好了。”灸日浑身仅有鞋底是白色,这会被泥水也没成了黑色,冷绝辰一身白色更是不容于这遍地水坑烂泥的山道,即便御了风贴着地滑行,也难免被溅上几点。冉青虎只看着灸日和冷绝辰下山这一路脸色都不怎么好,两人都是一语未出,还以为是路难走让这两位极爱干净的主心里别扭了,便出言解释道。
魏清源所思虑的比冉青虎要深了几层,前世仿佛能探入人心的双眼在已然死去的袁问剑的尸身上,竟也瞧不出二三分异同。眼睛往异常沉默的言朗身上扫了两眼,魏清源心上一动,确是明白了,言朗此后再不会吵着嚷着要黏着冷绝辰了。
前世,言朗是秦家军中年龄最小的将领,少年的脾气秉性又与最初的秦傲雨有着三四分相似,冷绝辰便对言朗多了几分照顾。久而久之,同是孤儿的言朗对冷绝辰也就多了些依赖和亲近之心。
昨夜言朗依着秦家人的吩咐和灸日的嘱咐,早早就在客房中睡下了,早饭也是灸日让秦家兄弟派人送过去的,却没有同魏清源等人在一起时那么自在了。
冷绝辰不拒绝言朗的依赖,但不代表他会放任言朗忘记身为秦家军军人的职责。疏离,是依着他的性格,最不着痕迹的指责。
“清源。”灸日走着走着,忽然喊道。
“在!”心中习惯性地拨弄起了算盘的魏清源,忽地被灸日点到,本能地掩下了所有情绪,快走几步到了灸日身后。“老大。”
灸日浅笑一声,反手拍了拍魏清源的肩,“紧张什么,问问你觉得西虎那片地儿怎么样。我想了一晚上,南境目前还没有留兵的必要,东海也有寒家和姑父一家互相照应,北狼军团守着草原,若真打起来,北狼也不孤单。”
“老大,你得相信咱自己家的兄弟就算没有皇族给的正规军编制,也不比哪一军差上多少。”魏清源还在沉吟,冉青虎已甩开膀子大步踏到了灸日与冷绝辰之间,原本当是无比柔媚曼妙的桑心生生被拉扯成了粗犷的破锣音。
灸日当然知道,秦家军不依仗魔法斗气也从未打过一次败仗,纵然不依附皇族之下,秦家军也自有秦家军的傲气。因为秦家军,是他秦傲雨从数十万大军中,用了整整五年时间一一选拔重新整合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军!
然而,世事总是无常。
灸日无法向人解释几乎是凭空出现的秦家军。北狼军团纵然由纳兰家族掌控多年,但是从灸日第一次到北狼军团是遇到的人和事就能看出,北狼军团这么多年来也并非能做到上达下听,全军一心。唯有秦傲雨和冷绝辰的西虎,不会过问将领决定,更不会私下议论纷纷,因为西虎人活的纯粹,活的干净,他们要的仅仅是活着而已。
“将军心中已有决定,自然就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兄弟们的。”魏清源睨了半点女子样子也无的冉青虎,性子耿直如他,前世没归入秦家军时吃了多少暗亏也不知长进,若非探得军中高官的龌龊事,顺带在伙房看到已经被打压成了伙夫的百夫长,冉青虎一世怕也出不了头。
灸日仰头忘了眼已是万里无云的一片晴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若是你们从未后悔遇见我,也绝不会后悔入了西虎。”
暗夜帝国时期的西虎军团,是莽苍大陆编年史中遗留下的,唯一让后人为之仰望而不可窥视的育神之地。
灸日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象,景色瑰丽如人间诗画之境的东海,也会有这样一处生灵绝迹之处。
下到山谷一路向西,当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痕迹也消失殆尽,眼前已再无丝毫青葱的绿色。成片的枯树林挺着弯曲的树干,像极了一张张苍老狰狞、向天哭嚎的恶鬼面,皲裂的树皮间穿梭着密密麻麻拇指粗筷子长的蛆虫?灸日无比庆幸早上没食多少东西,因而这会胃里再怎么翻腾,也只有些汤水。冷绝辰几道风刃扫清了前方碍眼的东西便目不斜视的穿过了枯木林。魏清源等人也是早就习惯了,活了几千年的亡灵总不至于叫几条虫子吓住。
在早已熟门熟路的魏清源几人引路下,一行人艰难的闯祸了似无边也无界的枯木林,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褐色、紫色的呛人的沼气,其中还混杂着让人吻之作呕的腐臭味。灸日一秒不停的放出结界罩住众人,再由冷绝辰风线一荡,遍地破烂的骸骨瞬间映入眼前。最大者如七层高塔,最小者也有一座草屋般大小。
灸日咬了咬牙,语气森然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何不让我和绝辰从天上走这一道了。”枯林之后这一片黑绿色的泥潭应就是那些蛆虫的养料了吧。常人从天上走,枯林还好说,可到这片沼泽地怕是就连个落脚的地方也寻不到。浓烈的浊气把太阳都遮了个严严实实,哪里还看得到哪里是地哪里是尖利的骨山。但这也只是对风系以外的其他人来讲,灸日和冷绝辰却是都能从空中御风飞行许久而不落地。
魏清源很是敬佩冷绝辰到了这里还能面不改色,确也心虚地讪笑了两声。他确实是想看冷绝辰变个脸色是什么模样……哪知想看的人无动于衷,倒是灸日恶心的不行。
踩着白骨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还是成群骨山,冷绝辰回头看了眼在灸日愈加聚集的冷气下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魏清源,淡漠的神色不改,却更为平静地问道,“还有多久?”
“再又几刻钟就到兄弟们修炼的地界了。”魏清源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敢说,之前想调侃冷绝辰几句的心思这会也消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