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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和他很早之前,也有过交集的。”
徐幼之轻咳一声,朝他轻轻扬了扬下巴,而后隔着被子,指尖点了点自己腰侧的某一处。
所谓“交集”,当然不单单是那些她正大光明直接转手送给贺知里的礼物。
晏斯那个时候对贺知里一点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再加上她平时和晏斯打电话聊天也不会刻意去谈论贺知里,以至于在他出国学医的那七年时间里,他对贺知里完全没有一点记忆。
但自从徐幼之若有若无的提了那么一嘴之后,逢年过节,晏斯寄回来的礼物都是双份的。
即使在晏斯那儿,关于贺知里的资料,是这样的:
“小栗子,男,姓名不详,声音不祥,年纪不祥,身高不祥,相貌不祥,性取向也不祥。”
他在国外学习了六年,临床实习一年考取了职业医师,刚受邀回国,手上的第一个患者,就是被捅了一刀的贺知里。
那天凌晨他刚到那所私立医院报到,转头就接到了徐幼之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停在医院大门前,一个少年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医护人员从车上推下来,骨节漂亮的手捂着小腹,面色白的吓人,鲜红从他的指缝中溢出,雪白布料染上大片血色,垂下的眼睫鸦黑,小尖牙咬着唇,留下的痕迹略深。
徐幼之跟在后面下了车,跌跌撞撞的跟着转运车,丫头的面容还略微有些稚嫩,瞳底蓄着一汪水,皙白的手握着浅灰色微冷的转运车边缘,瘪着嘴看他,又慌乱的看看路。
少年身形单薄,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纯白色T恤配墨黑色简裤,肤色白皙好看,躺在那儿就像个无害的瓷娃娃。
他看着对方用那只干净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徐幼之的手背。
瞳色敛墨如漆,微微侧着脸,唇瓣微张,虚弱无力的安抚她,叫她别害怕,叫她在外面安心等他出来。
她当时说了些什么来着?
她压抑着哭腔,拼命的冲他摇头,声音却抑制不住的哽咽。
她说:“你不许再回去了……不要再回去了……我可以保护你的,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的。”
徐幼之有一段时间曾怀疑过贺知里到底是不是何婉的亲生儿子,不然为什么他都被捅了,流了那么多血,却没见她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呢。
但后来她长大了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通过某些手段调取了何婉分娩时所登记的那个医院有关于她的所有资料,发现她当时诞下的并不是个活的宝贝。
男婴,死胎。
贺知里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所以,她在家道中落时选择只带她转移来的个人家产,而不带她所谓的儿子离开,这理由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徐幼之默默的将资料备份至自己的电脑,随即又怕贺知里长大了自己去查,于是她思索了两秒,犹豫片刻,将那所医院有关于何婉分娩的所有记录都删了个干净。
于是,她的此行为导致贺知里在这方面什么都没有查到,但干净的异常,又让他的的确确对何婉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