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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宫逸晨极不情愿的给父亲打电话,本以为他会说晚上没时间,没想到宫长清居然答应了。宫逸晨把手上的纱布都扔掉,他不希望让母亲看到担心。
穆文睿催促着:“走吧,去你家混饭吃。”他非常了解宫逸晨矛盾的心境,既想知道又不愿意面对。因此坚持让他去探寻原因,是不想他继续纠结下去。
宫逸晨苦笑着摇头,出去带上了门。他驻足看了看隔壁素秋的房门,走进了电梯。
两人来到宫家的时候,宫母显得格外高兴:“晨晨要是没事能这么频繁的回家,我就烧高香了。”
宫逸晨掩饰着右手,说:“妈,我爸回来了吗?”
宫母端出水果招呼他们:“可能在路上。来,穆文睿,吃西瓜!”
“谢谢阿姨!”穆文睿礼貌的回应,宫母把水果拼盘放下,转身回去厨房准备饭菜。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响过之后,宫长清走进家门换了鞋。看到客厅里的宫逸晨和穆文睿,他有点诧异,电话里宫逸晨只说自己要回来,没提带同学。
穆文睿站起来打招呼,宫长清点头示意他坐下。
宫逸晨直截了当的问:“爸,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不救素叔叔?还有,陈先生是谁?”
宫长清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讶,暗忖这件事当年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他是怎么知道的?马上掩饰着:“我不懂你说什么,你现在的任务是完成大学学业!”
宫逸晨深呼吸平复一下心绪,语气尖锐的望着父亲说:“你总是什么事也不告诉我,当我几岁的孩子?”
宫长清有些愠怒:“晨晨,你回来就是找我吵架的?”
眼看父子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穆文睿看出他们明明相互关心,却用相反的方式表达。他一把拉住正站起来要继续理论的宫逸晨,抢先对宫长清说:“宫叔叔,我知道没有说话的立场。只想告诉你,宫逸晨是担心你越走越远,他不想失去你这个父亲。”
闻言,宫长清脸上绷紧的神情变得舒缓,不禁问:“你们怎么知道当年的事?”
宫逸晨说:“有个神秘人,发给素秋一段当年你和素叔叔还有仇志龙三人对话的录音。”
宫长清沉默了,这是他最不愿回首的一段往事。
宫逸晨接着说:“爸,你不觉得还欠素秋一个解释吗?”
宫长清想了想,终于开口:“人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当时我想避开问天的要害部位开枪骗过仇世龙,没想到仇志龙太毒辣抓着我的手扣响了扳机。”
穆文睿和宫逸晨互看一眼,接着听宫长清说下去。
“关于陈先生,道上的人只知道他手段非常,是个有政治背景的富商,却不知道他还是五芒星组织的首脑,我们都听命于他。”宫长清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让穆文睿和宫逸晨都大惊失色的五星印章。
原来宫长清和萧元辉、姜培杰一样都拥有五星印章,是五芒星组织的成员。
宫逸晨看着宫长清问:“为什么要加入五芒星?”
宫长清顿了一下说:“十五年前,他们绑架了你。我和你妈妈找遍明阳市的每个角落,甚至拿着画像到大街上到处去问人,只希望早点找到你。最后警察追踪到绑匪藏身的地方,他们躲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条件是我同意加入,否则时间一到就引爆炸弹。你才四岁,我只有你一个儿子……”
宫逸晨心底触动,第一次感受到这样不加掩饰的关爱。
宫长清继续说:“你妈妈说如果你出了事,她会跟去另一个世界照顾你。爸爸能为你做的不过是加入他们,就能保你安全。后来才知道,陈先生让我们做的都是不法勾当,让萧元辉杀人越货帮他排斥异己,让我利用职权为他侵吞赃物,让尹煜权的地下赌场给他洗钱,让姜培杰为他指定的官员通过选举,让吴金森为贪腐调查放行。人一旦开始迷失,就会越陷越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所以爸爸刻意疏远你,即使将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母子,你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宫逸晨低着头,原来是自己间接引父亲走上这条路,以往的愤懑和隔阂都随着揭开的真相烟消云散。不知何时,宫母已经走到客厅:“长清,你早该告诉晨晨真相,他就不会误会这么久,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无怨无悔的。”
看着这一幕,穆文睿了解他们的心情,穆父又何尝不是千万百计瞒着他暗门里的事,周宏远也一直没有告诉周影他的身份,他们都希望子女尽量远离危险。
宫逸晨低声说:“对不起,爸爸!”
宫长清苦笑:“上次听你这么说还是十几年前你打碎东西的时候。”
客厅里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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