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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
站在原地的简明宣，“怎么还不走？”
简明宣眼一眨，就有泪忍不住流下来，“哥，我……我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可以。”简明泽道：“你让唐婉在你脖子上划一刀、用妈用过的注射器，往你身上扎一下，再或者你把我给你的股份都还给我，你就不用再去相亲了。”
闻言，简明宣立刻道：“我……”
简明泽打断她的话，“想好再回答。你身无分文嫁给你喜欢的人，他未必能接受你一穷二白。”
简明宣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抹了下眼角的泪，又看了眼简明泽，然后愤愤跑走。
直到她走了，简明泽才抬起头，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眼。
唐婉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对简明宣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她享受了这么多东西，自然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简明泽望向她，“况且留她这么拎不清的在身边，迟早会惹出大祸。”
明宣伤他一次，伤唐婉一次，他不跟她一般计较，已经算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了。
两人下了会儿棋，出去逛商场，看电影。
出电影院时，唐婉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两人拄着拐杖相互搀扶着，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家常话。可就这么日常的一幕，已经引起无数人回眸。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过如此。
唐婉扭头看了眼简明泽，握紧了他的手，鼻端微酸。
但愿老天爷给他们一个一起白头的机会。
简明泽见她这个样子，便知她在想什么，心脏不由得刺疼。他如今能做到的，也只有尽力地加倍地去对她好。
简明泽带唐婉去抓娃娃机前，抓了一袋子娃娃，又看她笑着把娃娃送给了来往的孩子，还有小情侣。
中午他们回家吃的饭，吃完饭后，唐婉对简明泽说：“带我去你小时候待过的那家福利院转转吧，我想看看那些养过你的人。”
简明泽向来对她百依百顺，可听到这话，却罕见地有些犹豫了。
她拉住他的手，晃了几下，撒娇道：“我想知道你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好。”他最后还是无奈地捏捏她的脸颊，答应下来。
两人开车去福利院，车子到门口后，停了许久，简明泽才给院长打电话，“杨院长，我，明泽……嗯，您开下门吧，我就在门口。”
过一会儿，有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她动了动眼镜，然后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抱住简明泽，“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简明泽这么多年都只是给福利院捐款，却从未回来过。有时候他情绪崩溃的时候，也会独自跑到福利院，却只是静静在外面待着，从未让杨院长知道。
因为她从小教导他是非对错，可他却偷东西、打架，还杀了人……他愧对她的教育，不敢面对她。
两人跟着杨院长先进福利院，把带来的那些衣服、玩具跟吃食给小孩子们分了，又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这才跟杨院长一起去她办公室。
路上，她还在不断夸赞唐婉，“明泽这媳妇长得就是好，明泽长得也好，你们俩的孩子生出来啊，肯定也好看。”
夸赞唐婉的同时，也会指着旁边建筑跟唐婉说，“这儿之前的那个小宿舍被推翻了，以前明泽就住那儿。现在这儿还是宿舍，里面空调暖气齐全，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还有这儿，这儿以前是两颗大梧桐树，当时有一个大秋千。秋千荡起来很高，差不多能到平房的屋顶那么高呢。明泽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个了，有一次他想往房顶上蹦，差点摔下来，可把我吓到了。我后来赶紧把那个秋千拆了。”
“哎，这一晃啊，就是差不多二十年过去。明泽长大了，我也老咯！”
杨院长不住发出感慨，话音落时，他们也到她办公室了。唐婉简明泽被招呼着坐下。
“听您这么说，简明泽他以前很皮啊。”唐婉说道。
杨院长摆摆手，“没有的事，他就在秋千上皮过那么一次。他平时都很乖的，就是后来被人领养了，才……”
她说到这儿，停住话题。
唐婉转身看向简明泽，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她攥紧了他的手。
杨院长别过头，抹了下泪，才哽咽道：“我要知道那个姓周的不是玩意儿，绝对不会让她领养明泽！我们好好的孩子，被他为难那个样子。”
过去的几十年里，简明泽曾经无数次假设过，院长见了他这个恶名远播的人后会怎样。此时见她不嫌弃，他心里那颗重石总算放下了，只是仍觉得愧对她。
“看我，你们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做什么？”
杨院长脸上还带着泪，却已经笑了出来。她跟唐婉讲了不少简明泽小时候的趣事，办公室里笑声连连。
而简明泽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唇角含笑。
唐婉笑了好久才硬忍着停下，她挺好奇一件事，“福利院这么多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简明泽小时候这么多事啊？”
“养在这里的，都是我没血缘关系的亲孩子。你说当妈的，能忘了自己孩子的事情吗？”杨院长说道。
他们在办公室里待了许久，不时地有人找杨院长，她看起来十分忙碌。
简明泽提出要带唐婉逛逛，以免耽误杨院长的事情。他拉着她的手，走过福利院的每个角落，讲着他小时候那些琐碎的日常。
他说这些的时候，眉眼间都流淌出温暖的笑意，能看出他小时候在福利院那段时间很幸福。
“简明泽，我很庆幸，你小时候有过温暖。也很遗憾，在你最黑暗的时候，我不在。”两人站在滑梯下，唐婉说道：“但是你以后的人生，无论是苦是甜，我都不会缺席，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简明泽看着她，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话。
他怕，他陪不了她一辈子。
唐婉也不在意，笑了笑，牵着他道：“走吧。”
他们又在福利院转了一会儿，去找杨院长辞别。杨院长一再留他们吃饭，但是被简明泽找借口婉拒了。
离开的时候，杨院长看着他们，又念念叨叨说了许久，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明泽，常回家看看啊，我都不知道还能见你几回。”
她年龄已经很大了。
简明泽想到他可能感染上的病，并未立刻答话，唐婉笑着答道：“您放心吧，以后每个月，我们都来一趟。”
“好好好，那我等着你们！”杨院长笑得眼角鱼尾纹层层叠叠。
等升上去车窗后，唐婉才对简明泽说道：“你不用这么敏感，先不说你有没有感染上艾滋。就算你感染上了，艾滋只有血液和体液才会传播，你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注意些就好，我们大可以用一次性餐具。”
简明泽笑道：“还是当心些好。”
回去的路上，唐婉连打了几个哈欠。
说来也怪，近段时间她每天睡的时间都很长，可白天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犯困，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她晕车也有些厉害，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她胃里的东西已经止不住往上翻涌。
见状，简明泽靠边停车，跟唐婉一起下车。她扶着路旁的树，干呕了好久，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简明泽心疼她，说道：“你最近总是这样，不如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唐婉不愿意去医院，就怕他说他也顺便去做个检测，然后得出什么不好的结果。他之前提过两次让她去医院检查，都被拒绝了，这次再被拒绝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跟她上车后，没顾她的阻拦，带她去了医院。
“你老婆这是怀孕了。”
医生办公室里，简明泽听着医生的回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医生说我怀孕了。”唐婉看他这傻愣愣的样子，不由得发笑。
她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担心他的身体。大姨妈没有按时来，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最近总算是有了件喜事。
简明泽陪着唐婉出办公室后，整个人都还是愣愣的。直到到医院门口后，他才停下脚步，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肚子跟平时相比没太大变化，可唐婉手一直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给她来的喜悦。
简明泽道：“既然到医院了，我去检测一下。”
听此，唐婉翘起的嘴角回落了些，怔怔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我保证，不论是什么结果，我对你都是一样的态度，绝对不会想跟你离婚一类的事。”
唐婉这才不情不愿被他拖着，陪他一起去做检查。做检查的人是他，可是精神上煎熬的人却是她。
她好怕医生突然来一句，“确定了，是艾滋。”
唐婉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医生刚好也拿着检查的那张单子，走到了他们跟前，“检查结果出来了。”
“是……是什么？”唐婉声音都是抖的，她紧紧攥着简明泽的手，掌心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