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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就是后世的霞浦,高产丰产紫菜,眼下也是为数不多江东渔船扎堆的地方;后者就是连江县。
实际上两个地方看上去离得近,其中却隔了山岭,往来交通,走马远不如操船。贞观年突然迁走长溪县城,也是故意为之,基本上大唐各道凡是“汉胡”混居之地,都这么干。
大白话来讲,就是坚决不能让本地人治理本地……
这年头的长溪和连江,穷归穷,可勇于私斗的风气却颇有春秋遗风。
讲白了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贞观朝玩这么一手,地方那叫一个太平,横竖就是连江人和长溪人自己打出狗脑子来,官府那是谁弱就帮谁,拉偏架不着痕迹,二地百姓文盲又是大多数,被人一忽悠,还真就是服服帖帖,专心互**花。
“长溪水的,还没到连江。”
房遗爱老脸一红,他去福州,那真是迷了心窍,专门盯着金沙去的。福州现在是江东第三大的“贵金属”交易市场,而且和苏州杭州不同,它是民间自发行成的。
无它,不管是流求、琉球、东洋、南海诸地的船只,南北汇聚,都会在这里停靠碰头。
转口转港,带来了极大的客流量货流量,很多时候,南北大商大户,直接就在福州当场交易。而且大宗交易显然不可能一筐筐的开元通宝往外倒,华润飞票虽好,可弄湿了撕烂了不就傻了眼?
于是福州在这几年,可以说是相当的发达,较之泉州,因为耕地产出更多的缘故,劳力市场更加丰富,乃至福州的货船量,已然能够跟泉州相提并论。
“长溪……”对于江南道各地的情况,张德不敢说面面俱到,但大概的规模特点,还是心中有数的。江南道被拆分出“江西省”,剩下的一块,也不能说不能称作江南道,但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用江东来称呼,老张出身江阴,本就对“江东”熟悉,这几年因为业务繁多,福州建州的行情,自然也是有点耳熟能详的意思。
沉吟回想了一番,老张便道:“长溪水两岸甘蔗数量不少,糖业是个大头,二郎在那里是要做白糖?”
房遗爱连连摇头,然后小声道:“社长,我到那地界,甘蔗园是没瞧见,可在做走私的渔家吃了个酒,这酒,有点名堂。”
“甚么名堂?”
“这酒是用榨糖的下脚料做的,可偏偏口味还算不错。我去时身边也带了好酒的伙计,只吃了一坛,便说这酒只要变个法子,就是能做大。横竖就是甘蔗渣滓,这物事原本就是用来肥田种个蘑菇,既然能做酒,岂不是一本万利?”
老张一愣,榨糖的下脚料?
这玩意儿最出名的酒,还真就是海上漂的人最喜欢,只不过不是东海南海,而是几百年后的远西之地。
海盗的最爱,就是朗姆酒,当然严格地说,优质朗姆酒是用甘蔗汁发酵而成,并非真的就是用下脚料。
但因为压榨工艺的缘故,如今大唐全国真正能做到高提纯的地方,还真不多。长溪这么个偏僻地界,自然跟大多数穷乡僻壤一样,压榨后的残渣,依然有丰富的甘蔗蜜。
这种残渣用来发酵蒸馏,还真不能说不能酿造酒水。
房遗爱能够过来找张德,显然不可能是因为他想要和人分享“发现”,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惜啊,必然是酒水的品质没有竞争力,而房遗爱显然不得其法去改进,哪怕他身旁真的有“酒中老饕”,也只能说品味三分罢了。
贞观朝玩弄技术,不管哪个有见识的,提到“营造法式”,天下第一就是他张德,房遗爱又怎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