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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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青来时，德妃命人给了她一张软垫垫在身下。nn“妹妹身子娇贵，怎的刚好一些就来本宫这里呢。”她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肌肤白如雪，眉眼间无限娇态。nn在京都，甚至在整个东楚，战璇都称得上首屈一指的美人了。战丞自小将她作皇妃培养，只待有朝一日送入皇宫为母家争得荣华。多年的精心教养，让德妃举手投足间，尽是常人女子少有的精致与高贵。便是宝青，都忍不住多看几眼。nn“宝青刚刚入宫，理应来拜见娘娘。”nn“你我都是妃位，何谈拜见啊。”nn“妃与妃也有不同，就像凤凰与麻雀，终归是有差距的。”nn殿上，传来德妃一阵嘲讽的笑声。nn“唔，还算你自知，本宫最喜欢通透之人。”宝青的唯唯，让德妃很是满意，她的神色越发悠然：“妹妹且安心，只是禁足而已，我绮绣宫里有御花园的繁花景致，有御膳房的珍馐美味，又有皇上精心安排的艺伎唱曲儿，一点都不枯燥。更何况，今日连妹妹你也来陪我解闷儿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nn见宝青不说话，一副聆听教诲的谦卑模样，德妃又说：“听闻妹妹的女红不错，我给皇上做了一件寝衣，上面的祥龙图案甚是难绣，尤其是那龙眼，总是拿捏不准真龙天子应有的威严神态，这绣了拆拆了绣，已经许多次了。妹妹来得正好，可否给我参详一二呀。”nn宝青不知德妃在哪里听来的胡话，竟说她的女红好，当年不知因为浪费家中绸缎丝线，被阿娘训斥了多少次。nn正说着，秀茹已经拿来了寝衣，还带了一金一玄两篮玉豆。nn宝青拿过寝衣认真端详，缎子是蜀锦，透气又舒适，龙纹生动且贴服，一看便知绣功深厚。nn她慨然，萧城真是好福气，娶了战璇这样的好妃子，不仅能操持后宫事宜，还能把他的生活照料得如此细致。nn宝青不会绣，就打算做做样子。反正德妃也都拆了多次，不差她这一次。可就在她接过针线时，那两篮子豆子不知为何忽然撒在了地上。豆子圆滚滚的，全部滚在了一起，撒在大殿的各个角落，整个大殿瞬间狼藉一片。nn宝青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什么，身旁的秀茹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娘娘，都怪奴婢手不稳，才让淑妃娘娘打翻了玉豆，娘娘恕罪！”nn德妃立刻冷下脸来。nn“混账婢子，你可知这玉豆有多么珍贵，这是战丞特地着人从西域运来的，一颗不多一颗不少，正能修饰这件寝衣。你倒好，偏偏一个手不稳，就想打发了本宫对皇上的心思。如此不当心，来人，把她丢出去，重打三十大板！”nn秀茹惊慌失措：“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开恩啊！”nn“拖出去！”nn“等等！”nn宝青赶忙站起身。nn德妃挑眉，微笑地看着她。nn“怎么了妹妹？”nn宝青福了福，“娘娘，是我不小心，怎么能责怪秀茹呢。秀茹是娘娘身边的宫婢，挨了三十板子还如何伺候娘娘。”她看了眼地毯上细如粟谷的玉豆，说：“若娘娘不嫌弃，我为娘娘拾起就是。”nn秀茹故作感激：“多谢淑妃娘娘。”还不忘给她磕几个响头。nn于是，宝青提起裙摆，蹲下身子捡起了玉豆。德妃并没有做谦让，她本想找机会再给宝青点颜色，现在，宝青自己找上门来，她又何必手下留情。nn命秀茹去端茶，德妃悠然地倚在榻上喝起茶来。nn陪宝青来的素问看不过，这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豆，随便哪个宫都能找到许多，偏让德妃说得跟宝贝似的。宝青大病初愈，刚见得几分好转，她不忍心，想同宝青一起捡，德妃忽然命令道：“那可是素问？哟，看本宫这记性，你是被太后娘娘赐到花月宫的，当时本宫也在场。你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多年，定然十分了解太后的饮食起居，来，与本宫说说，她老人家都有什么喜好。”nn素问征求地看向宝青，宝青冲她点点头。nn德妃在气头上，这次不过是找个由头给她个惩戒。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她接受了就是。nn整整一天，宝青都蹲在地上捡豆子。豆子又小又难捡，凑在一起还能分出个颜色，可细化到如此小一颗，需凑到光下才能勉强看得清楚。nn夕阳西下，光线越来越暗，德妃故意不命人掌灯，还找各种话题拉着素问说话。宝青揉了又揉，只觉得眼睛酸痛无比。直到夜色浓重，宝青才终于捡完最后一颗，呈到德妃面前。nn德妃故作诧异：“哎呀妹妹，你看，本宫光顾着和素问说话了，竟忘了你在捡豆子的事情。难道，你从早上一直捡到现在吗？你也真是，与本宫姐妹相称，又何苦如此见外，倒是让宫人们陪你一起捡呀。”nn宝青摇头，微笑：“娘娘，我不累。娘娘且看，这豆子数量对不对。”nn德妃笑意更浓，她哪里知道有多少颗豆子，看宝青这明知被人耍还甘之如饴的懦弱样子，她心里的气终于纾解了大半。nn“对对对，怎能不对。妹妹的身体刚好了一些，快回宫休息吧。”nn“是。”nn宝青递过两篮豆子，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素问机灵，及时将她扶住。nn这时，秀茹匆匆跑了进来，看了一眼宝青，有些慌乱地说：“娘娘，皇上来了。”nn德妃真是又高兴又惊慌，她睨了一眼宝青，发现她正低眉顺眼立在那里。来不及嘱咐什么，萧城已经走了进来。见宝青在，萧城微微皱眉。nn“皇上，”德妃笑盈盈地走过去，挽住了萧城的手臂：“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就此忘了臣妾呢。”nn萧城的目光一直落在宝青的身上，一刻也离不开。nn比起在凤凰台时，此刻的她，气色似乎好了很多。nn“你怎么在这里。”nn忍不住，萧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