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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着气也平添了几分温柔和煦。鼻尖小巧,肤色略黄,仿佛还是个病弱之人。少许头发梳成双丫髻儿,只簪着一支桃红珠花,素色单层,十分简洁。
她身着鹅黄齐胸襦裙,那裙上开着的全是梅花,一簇簇绚丽夺目。上头是桃红的半臂褙子,月白色带子间悬着小巧的玉莲花纹葫芦香囊。她全身几无首饰,只有脖子上挂着一只金项圈,上坠着一只小巧的如意头状长命锁,錾着“长福”等吉祥字样,刻着双鱼戏水图,三条坠子敲在她胸口叮当作响。
那丫头眼底有些愠怒,瞧着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男人道:“我正在紧要关头,你这是害她还是护她?既然你没用,别来打搅也好啊?”
江朗亭不想她话里如此不客气,也无话反驳。便听她清清脆脆地说道:“当初将你们从河里捞出来就是多事的!白白湿了我一身衣裳还被娘好一顿骂。”
原来,眼前这位一脸嫌弃的便是救命恩人!
江朗亭赶紧谢着:“多谢姑娘好心相救。在下与徒儿必定此生不忘。”
谁知那丫头居然理都不理,只自说自画:“奇怪!我那宝贝石盘都给她睡了,那回魂咒儿也给她念了,如何还是不好?难道她还有别的病症?”
江朗亭这才注意到自己怀里的苏施仍旧是昏迷的。他便问:“我睡了多久?”
“左不过是半日时光”——这般长时候,她还没醒,苏施是怎么了?
江朗亭伏在她心口只觉跳得平缓,触其肌肤则是略有温度。她躺在自己怀里好像睡得熟,如何都唤不起来。
可怎么办!
那小丫头见他悲伤欲泣,一双眼睛全然无神,便生出一些心疼,她轻轻道:“我也尽力了。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估计没用了。除非……”,江朗亭闻言赶紧攥着她的纤细腕子,问道:“除非什么?”
正在此时却发觉一个女人往这厢走来,边走边唤着:“阮阮!阮阮!”
江朗亭不觉松了手,那丫头就赶紧小跑着进了林子,不一会儿搀着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嘴上嚷着:“娘,你放心。我这回老老实实的,不曾淘气。是从河里救出来的那位姐姐,她只怕是要不好了。”
江朗亭听她童言无忌,真是心头一痛。那妇人却道了歉:“这位公子,小女年幼,在这谷中从未出去,也是野生野长,难免太过自在,我也不拿礼数拘着她。所以甚是莽撞,那话也不中听。得罪之处,还请体谅。”
小丫头与这妇人有四成相似,已是秀美,她的娘亲则更是耐看。只见这位妇人通体素净,不曾穿戴任何华饰,脸上白皙,光洁如瓷,但神态略显沧桑,头发也有几根花白,背影瞧着真真儿是个老妪。那双眼似乎失了灵透,直直望着前方,半晌也不见转动——原来,这丫头的娘是瞧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