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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越想越气,忍不住数落道,“这么重的伤,还去河里洗澡,你不要命了?”
秦忆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满满的感动:“凌儿,除了我母亲,从没人这么唠叨过我。”
江凌心里有气,才不受他的蛊惑,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你要是再这么不爱惜小命,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秦忆乐滋滋地应道:“是,娘子,我知道了。”
“胡叫什么!”江凌低声喝道,瞪了他一下,又回头瞥了入画一眼。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她特意将入画留在了房间里。
看着伤口,江凌犹豫了一下,抬起眼来看着秦忆:“要不,叫我祖父给你看一看,开个药方。我们带了些药来。”
秦忆本想说不用,待看到江凌的目光,及时地把话吞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递给江凌:“这是军中的金创药,是大唐最好的伤药。你看看,如果还要再开药方,那就开吧。”
江凌接过来打开药盒,又闻了闻,点点头:“行吧,就用这个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将里面的水淋在伤口上,洗净被血染红了的药膏,再从药盒里挖出药,小心地抹在伤口上,用布条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凌儿。”秦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凌,眼里的柔情能滴得出水来。
“嗯?”江凌抬起眼。
“谢谢你。”秦忆低声道。
“傻瓜,谢什么?”江凌莞尔一笑。
心里的话,秦忆没有说出口。作为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人,能找到一个女子,肯这般不怕血不怕脏的亲手给自己疗伤,在他们这些当兵的人看来,是一件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事。
江凌把那瓷瓶递给他:“你既未发烧,药就不用吃了。把这瓷瓶里的水喝了。”
“这是什么水?”秦忆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
“你别管,只管将它喝了。现在喝!”
江凌给的东西,就算是毒药秦忆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更何况是水?当下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三口两口就喝了个精光。
“好了,回去休息吧。”江凌接过瓶子。
秦忆看了站在那里有些别扭的入画,无奈地站了起来,交待一声:“你也早些休息。”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睡吧。”见他出去,江凌回头对放画道。两人把东西收拾了,分头睡下,一夜无话。
虽然陆文远只是去查看灾区的田地受灾情况,但他心系灾民,心里忧患,日程自然安排得紧。第二天一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餐就赶路,中午也是在小镇上随意地吃了一些食物,到得下午酉时初刻,就进入了岳阳地界。
“大人,再往前走,就是水患严重的地方了,恐食宿都成问题,今晚还是在此歇息吧。”秦忆看了看前方,向陆文远道。他从襄阳回来,知道岳阳闹水患,绕了道避开了往回赶,所以岳阳那里的灾情如何,他并不清楚。
陆文远几十年来,这类事件处理过不少,岂有不知前方是何状况的道理?当下默默点了头,让王越去找了个客栈住下。
虽然只是到了岳阳边界,在这小镇上就能感受到一种沉重的气氛。陆文远心情不好,再加上年纪大了,大热天里日夜赶路,江凌怕他身体吃不消,亲自下厨,用空间水给他做了些饭食,这才放下心来。
次日再往岳阳方向赶时,大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这地方被水淹过,不光四处荒芜,时不时还能在路旁看到被大雨冲垮的房屋,甚至在慢慢消下水去的沟渠里,看到被淹死的尸体。越往前面走,这种情况就越严重。一些沿途的村镇,都成了一片废墟。
“难民。”这天走到中午,前面传来王越的呼声。
江凌拉开车帘,往前面望去,果然看到前方几百米处大概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在路上走着。
陆文远沉吟片刻,吩咐道:“准备些粮食,路过时留下。不过不要太过靠近。”
“是。”大家应了一声,动声准备。
江凌也知道,这些人必是家园被毁,前往岳阳去逃生的。但不知是否染有时疫,自己这些人能做的,只能给一些粮食,让他们能支撑到岳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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