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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寻思半晌,皱眉道:“三哥说得蛮在理,可从没听说过大宗正还能挪窝的。”
“以前如此不代表以后也如此。”老三失声轻笑道:“三哥九岁开始学习大秦典籍制度,虽不说倒背如流,但也烂熟于胸,却不知道有大宗正不得继大统的规章。”
秦雷思路豁然开朗,若是昭武帝想要防止官员们过早的向自己靠拢,把他安置在宗正府可谓妙棋一招。不仅让秦雷处理起府兵来名正言顺,又可以防止他做大,而且还把将来如何安排他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老三的说法,秦雷把身子坐直,微笑道:“感谢三哥为小弟解惑,虽然小弟没有取代二哥的意思,但听了还是很高兴。”
这叫假撇清,乃是不得不说的场面话,老三了解的笑笑,又听秦雷玩味道:“只是这番话似乎不该由三哥说出来吧。”
戏肉来了,秦霖心道,坐正身子,深深叹息一声道:“兄弟啊,我的亲兄弟啊,哥哥是走投无路,投奔你来了。”
秦雷皱眉道:“那么严重吗?”
秦霖苦笑一下,涩声道:“弟弟有所不知,如今都察院那帮人上了瘾,动完了老四又查到我头上来了。偌大一个内侍省,牵扯到深宫禁苑、王公府邸不知几凡,里面见不得人的东西能少了么?兄弟我也是危在旦夕了啊。”
他这话有些过了,秦雷知道都察院确实在查他,但那纯属都察院那帮人被斗倒秦老四的巨大成果冲昏了头脑,他们也不想想,一个牵扯到皇宫内苑、以及无数王公府邸的内侍省总管,岂是他们想查就查的?恐怕没几天他们的后台老板就要叫停了吧。
秦雷心里清楚的很,老三这家伙鬼精鬼精的,知道自己与老四不对付,所以一上来先示好、再示弱、最好还要扯上他自己。好让秦雷渐渐生出些兄弟之情,再求他就容易多了。
但秦雷能体谅到他的不容易,也没有拿作践自己兄弟找乐子的恶趣味。他一摆手,不让老三继续说下去,沉声道:“三哥不必再说了,你的苦心小弟都知道,其实你多虑了,小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做的。”
老三一直有些灰败的脸上终于有些血色,惊喜道:“这么说你不怪老四了?”
秦雷摇头道:“这是两码事,我若想收拾四哥,自会亲自动手。却不能让别人欺负了,谁让他是我四哥呢。”
这话霸道,但老三却听着舒坦,紧紧地攥着秦雷的手道:“他确实很不像话,等把他救出来,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一准不拦着。”
秦雷拍拍他的手,笑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儿,今儿个十八,大后日就是早朝,两天半的时间如何把证据确凿的铁案翻过来?”
老三一下子泄了气,拿起酒觞咕嘟咕嘟饮了一气,擦擦嘴道:“哎,谁说不是,大理寺的文书房里,光告那个混蛋的状子就收了满满两个大木箱,那些证据、口供、文书,更是堆了一屋子。要不怎能连父皇也翻不过?”
秦雷把脚从锦墩上拿下,一边穿鞋一边道:“那怎么想到来找我呢?”
老三直勾勾的盯着秦雷,缓缓道:“不知道,但我感觉你一定有办法。南方那么麻烦的事情都被你轻描淡写的解决了,我相信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可以救老四,那就是你。”说完,仿佛用完全身力气似的佝偻下身子,涩声道:“若是你也没法子,那老四就死定了。”
秦雷伸手拍拍他的肩,轻声道:“三哥你先回去,让我先想想办法。”
老三垂首站起来,双目流露出强烈的乞求之意:“只要能保住老四一条命就行,别的都无所谓了。”
秦雷正色道:“我会尽力的。”
老三摸摸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轻声道:“若是要打点花费就从这出,不够我再想办法凑。”
秦雷点点头,秦霖这才有些萧索的离去了。
一直目送着他走远,秦雷才对出来的石敢道:“看看。”
石敢便把信封打开,抽出一摞内府宝钞,点了点,却没说话,而是又仔仔细细数了一遍,这才有些艰难道:“二百三十万两。”
秦雷也忍不住‘哦’一声,赞叹道:“你没听到,老三说不够还有。这兄弟俩真是即会挣又会贪,短短两三年就直追那些老牌富豪了,假以时日,天下第一富翁的帽子非他们莫属啊。”
说着有些动心道:“我这个天下第一负翁是不是该跟他们做个加法啊?”
正感慨着,有黑衣卫回头禀报道:“王爷,岸上又有人朝咱们招手呢。”
“装没看见的吧。”秦雷正在盘算是不是用一下这两块料,没心情打理别人。
“看举止像是个女的。”黑衣卫显然很了解王爷的品性,生怕他后悔,又弱弱的补充道。
“哦,那看看吧。”秦雷飞快转过头,把目光投到岸上,只见一个书童打扮的俊俏后生在左岸朝自己船上跳脚招手,看上去好生可爱,也好生眼熟。“这不那个谁嘛,那个谁?”
石敢在边上小声提醒道:“李姑娘的侍女,叫锦纹的。”
秦雷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感觉头重脚轻,赶紧在躺椅上躺好,声音微弱道:“去……问问怎么了,若是没事可千万别让她上来呀。”
这里面的道道石敢一清二楚,虽然心里偷笑,却不敢怠慢,亲自下到小船,让手下划到岸边。凑见了一看,果然是那俏生生的小丫鬟锦纹,只见她青衣小帽,一身书童打扮,更显得精神秀气,把石敢看的一呆。
诗韵的头号小尾巴,与秦雷的首席跟屁虫,自是早就认识。看见石敢那副傻样,锦纹便气不打一处来,撅嘴道:“烂石头,你丢了魂了是吧。”
石敢却不恼,反而憨憨笑道:“没有。”
锦纹瞪眼道:“闷葫芦,你家王爷呢?”
石敢十分认真的指指画舫,用最温和的语气道:“在床上……哦不,在船上。”
锦纹切一声,娇哼道:“整天跟着那么个能把死人说活的王爷,嘴皮子还是那么不利索。”
石敢挠挠头,郁闷道:“王爷也这么说,可俺还是改不好。”
两人见面唧唧歪歪,絮絮叨叨没个完。可把锦纹身后柳树下的一个俊书生给急坏了,轻咳一声,才把锦纹唤回神来,吐吐小红色舌头,朝树下的俊书生娇声道:“小姐,王爷在船上呢。”
石敢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连小舌头都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