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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复明日,
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
万事成蹉跎。”
看着纸上写得有些歪扭的楷字,高阳公主低声轻吟,在好笑柳亦凡写得一手字丑的同时,心中又不免为其所作的这《明日歌》而多生感概,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磋砣,像是自己这般,整日无所是事,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再无他为,人生何欢,人生何乐?
身为大唐的公主,天可汗李世民的子嗣,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高阳就注定了一生的衣食无忧,无所求,无所缺,不知饥苦,不闻贫贱,除了年龄相当之时,嫁与一个好的夫君相夫教子为贤妻为贤母之外,高阳想不起她这辈子还会有什么大的追求。
想着这些,忽然之间,高阳觉得自己很可悲,懵懵懂懂地长了这么大的年岁,十数载的乞盼心愿,在父皇的一道旨意之下,她这辈子唯一的一点追求与向往,就座落在了房府的那个猩猩身上。
房遗爱,一个靠着家中老父作威苟喘的二世祖,一个披着文人秀士的粗鲁武夫,如何能配得上自己?
不觉之间,不甘不忿之心泛起,高阳不想自己的这一辈子,就这么在一个自己不喜甚至是有些厌恶的猩猩身边陪过,在一个个无为的今日之中消磨,磋砣一生,荒废一世,到了自己临老的时候,在自己即将闭眼的瞬间,回一看,自己的这一生,竟无一处亮点,无一件值得称道之事,不悲。不壮,无欢,无喜,平淡得犹如一杯开水,品之无味。
我不甘心!!
高阳的小手紧攥,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儿。手中柳一条亲笔所书的那张文纸,也随着变得有些褶皱起来,看一旁的豫章公主一阵心疼,忙着上前就把纸张从高阳小丫头的手中夺过,嗔怪似地开声向高阳说道:“你这丫头,什么疯呢,你再抓下去,整张纸就都废了。”
轻轻地把纸张折平。摊于桌案。豫章嘴不停歇:“这可是姐姐好不易才从煜昱那小丫头地手里借来地东西。那丫头对她姐夫地东西一向都是宝贝得紧。若是让她见了。不在这屋里哭闹上一阵才怪。”
与小丫在一起生活地久了。李茹似这才现。原来这丫头竟还有做为一个守财奴地潜质。吃地。穿地。还有一些父皇母皇赐下地饰银钱还就算了。但就是她对柳亦凡这个姐夫平日里送给她地那些小东小西。都宝贝到了有些病态地地步。别说她这个姐姐。便是父皇与母后。想要从她那里借来看看。也要苦口婆心地说上半天。
“行了行了。高阳知道。不就是一张纸吗。也就煜昱那小气鬼会把它当宝贝来看待。”抬头给李茹似陪了一个笑脸。高阳小撇了撇嘴。目光又不经意地朝着桌案轻瞄了一眼。道:“不过。能写出这样令人深省地诗句来。这个柳亦凡。倒也是真有些文采。”
说起这个。高阳又不由想起了前些天柳亦凡所写出地那曲《白狐》来。歌词铭心。曲调萦耳:“我是一只爱了千年地狐。千年爱恋千年孤独。长夜里你可知我地红妆为谁补。红尘中你可知我地秀为谁梳”
长夜里你可知我红妆为谁补?红尘中你可知我秀为谁梳?细心。痴怨。家里地那个猩猩。若是能及得上这柳亦凡地一半。自己也不会再这般自怨自艾了
不觉地。高阳开始拿着自己地夫君。与柳亦凡这个教书先生作起了比较来。
“那是自然,”不知高阳心中所想,李茹似应声接言:“如若不然,父皇和母后怎会对他这般看重?要知来宫里教书授业的先生,总不下百数,亦凡先生能够在这些人中显露鳌头,并非是一句饶兴就能遮掩过去地。”
若不是柳一条性子淡然,素来不喜张扬,平日里也都是默守着自己的本分,不然,他现下在长安城中的名声,怕只会是更盛上许多。
“是啊是啊,柳先生好厉害的,”在一旁侍候的小僮闻言,小脑袋点得吧唧吧唧直响,大着胆子在两位公主之间插言,道:“能写诗,会做曲儿,前几天还把一个那么大的神物给放飞到了天上,宫里的那些先生,有哪一个能跟柳先生相比的?”
说这话的时候,小僮地两只大眼睛里面,群星乱闪,略有些迷离,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推崇崇拜之意。
看到小僮的这般模样,李茹似好笑地轻摇了摇头,自前番在奉节游玩之时,在与柳亦凡同车而行,并得其亲授词曲之后,小僮这丫头,对那亦凡先生,已是欢喜崇拜到了一个无以加复的地步。
“小僮!”
看到小僮还待张口开言,李茹似轻声开口斥喝了一句,这里不是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还有高阳妹妹在侧,在两位公主的面前,一个小丫头冒然插言,有些逾越了。
“呃,是,公主殿下!小僮知错了。”
看到她们家公主殿下似并未真个生气,小僮小吐了吐舌头,之后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静立在一旁,不再多嘴插言。
“姐姐御下不严,让妹妹见笑了。”
再次轻瞪了小僮一眼,挥手把小丫头给打到门外,李茹似轻笑着向高阳说道。
“小僮这小妮子,像是春心动了。”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高阳端起茶碗小饮了一口凉茶,别有些意味地开声说道:“若不是那柳亦凡已有了一房妻室,茹儿姐姐若是能与他结为连理,却也是不错。”
“你这死丫头,再胡言乱语,信不信姐姐拿得针线把你的小嘴给缝起来。”豫章公主的脸上一阵地羞红,抬手便向高阳的身上招呼了起来,惹来高阳求饶之声一片。
果然,就是连茹儿姐姐,也是有些心动了。
看着李茹似脸上的羞红之色。面上嬉笑打闹地同时,高阳心中轻叹,那个柳亦凡,还真是有着一些魔力。
“公孙少爷,”挥手把周遭的下人屏退,李纪和亲自为公孙贺兰斟倒了一杯凉茶。陪着一张笑脸,轻声向公孙贺兰说道:“小人刚从长安那边得来的消息,继王志洪大人之后,皇上他老人家又派了一个钦差过来,看那架势,皇上他老人家似真把咱这晏天牧场给惦记上了。”
“哦?竟有此事?怎么我在营里都未曾听人提起过?”茶未到口,公孙贺兰执杯的双手稍作停顿,颇有些诧异和意外地抬头向李纪和看来,不知李纪和这小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比军营之内来得还要快捷一些?莫不成除了这晏天牧场,大哥他还有些别地门道?
茶碗及桌,压下心中疑惑。公孙贺兰开声问道:“不知这一次,皇上又派了何人来作试探?”
“回公孙少爷,”李纪和的脸上颇有些玩味之色,深看了公孙贺兰一眼,微弯着身子开声向公孙贺兰说道:“说起来,也是凑巧,此次来西北的钦差人选,不是外人,乃是公孙少爷的伯父。公孙老将军。”
“大伯?”他一个左监门将军,不在长安城守卫皇宫地周全,跑到这大西北来做什么?公孙贺兰伸手入怀,将其随身所携地折扇打开,轻摇微送,嘴巴里面轻声地嘟囔着:“难不成,皇上他老人家,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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