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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问道:“她多大年纪?”
“十七岁左右。”苏礼和极快地回答,倒没问蓝烈倾为什么要问年纪,“具体日子不清楚,只知道她生辰在年后两个月内。”
蓝烈倾蓦然记起二月初,他在酒楼里有意离开、独留夏南宫雪若一人那次,他在远处分明看到她的笑容。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那,但他绝对没有看错。每次出门,她都与人有联络,但只有那一次笑了。
生辰吗?原来如此。蓝烈倾冷笑,几乎已经断定她的身份:没想到,她竟有那样好的身手,埋伏在他这侯府里,倒也不算辱没。
两年前的战事,蓝烈倾听闻过零碎的消息,因为有意隐退,从未深究。既然与南宫雪若有关,他倒要认真考虑一番:“闲阁为何会出现在边关?”
“侯爷可认识纪中卫纪怀勇?”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手里有线索?”蓝烈倾尚在军中时,纪怀勇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关校尉,两人身份差距遥远,自然没有什么交情。蓝烈倾也是在沙城一役后,才听人谈起过他的名字。
苏礼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应该和盘托出。他转念一想,以定国侯的本事,查到纪怀勇是迟早的事,倒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能落个人情:“沙城一役之前,纪中卫身边曾经有位谋士,叫做程铭,颇有韬略,战事平息后悄然离去,不知所踪。据下官猜测,闲阁是为了招募程铭才出现在沙城。”
听到程铭的名字,蓝烈倾脸色忽然郑重起来:“招募成功了?”
苏礼和对他的郑重有些意外,才知程铭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下官不敢肯定。只是今年听到江湖小道消息,说闲阁多了一位谋略过人的禾先生。”
【。。】
苏礼和没有特意提起十三。无论小妹苏婉的心思在哪里,十三终归算是苏家的恩人,他扬言与苏家断绝关系,苏礼和如果特意提起,反而会坏了十三的打算。定国侯横插一脚,以十三的本事,定然能找到机会脱身。
蓝烈倾商谈完毕,吩咐展钦送客,而后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仰面靠进藤椅里,从记忆中翻起一段往事来。
二皇子夏靖泽即位以前,程铭是太子夏靖德的谋士。蓝烈倾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并且有过几次接触。夏靖德失势之后,程铭远走,倘若他果真做了闲阁的谋士,那么闲阁的立场相当值得玩味。夏皓钧踏进书房时,正看到蓝烈倾薄薄的唇勾起,露出浅浅一抹笑意,眼神异常冰冷。他顿时头皮一麻:每当自家主子露出这种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血霉。
“侯爷?”夏皓钧轻手轻脚地放下茶盏,唤回他的注意力,“这是昨天宫里赏的狮山龙井。”
蓝烈倾笑眯眯地揭开盖子,茶香在书房中溢散开来,沁人心脾。他缓缓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茶沫:“落霞苑最近两天可有动静?”
“没有。那边的丫头回报说,她这两日都呆在房里,半步未出。”指给南宫雪若的丫头,都经过精心挑选,是府里的老人。
“真是巧。”蓝烈倾仍然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抿了一口茶,“指使她的人,似乎与本侯手边的案子脱不开干系呢。明天再去试探一番,让林羽仔细跟着。”
夏皓钧欲言又止:如果侯爷打算认真查探,为何不让莫长空跟着,反而挑不如莫长空稳妥的林羽?似这般纵容,只怕日后不好收场啊。
想归想,夏皓钧到底没有说出来,转身叮咛林羽去。
蓝烈倾重回朝堂的事情,没有人特意在南宫雪若面前提起。以她的本事,侯府内稍有动静就会有所察觉,何况昨天莫长空突然调走府内一大半的人手,连她落霞苑的侍卫都少了两位。她若还未发现异常,未免太过迟钝。
她的任务终于到了。
午后,蓝烈倾来到落霞苑,南宫雪若坐正坐在窗下,低着头绣手帕。她近日正跟着周遭的丫头学刺绣。虽说开始学的时间有点晚,胜在天生十指灵巧,又肯虚心向丫头讨教,进展速度飞快,才几天就绣得有模有样。
阳光透过窗子,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阴影,将完美的脸庞罩在明暗交接点,湮没了神色。蓝烈倾一步步走过去,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南宫雪若吓了一跳,顺着他手间的力度抬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带着疑问落到蓝烈倾脸上。
蓝烈倾抚摸着她的脸颊,表情中含着几分逗弄:“明天陪我出去走走?”他少年从军,战场上磨砺多年,军中生涯在手掌上结出厚厚的硬茧,近两年养尊处优也未能磨掉指间的粗糙,划在娇嫩的皮肤上,微微有些刺痛。南宫雪若不闪不避,直直望进他眼里,笑得天真无邪:“好啊。”
二天阳光很好。南宫雪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勾着蓝烈倾的手言笑晏晏。蓝烈倾微微侧着脸,唇边含着点笑意,眸光沉静如水。
一名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男子目光平视,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自顾自地往前走。蓝烈倾突然心生警觉,回过头去看。那男人穿着普通的蓝色长衫,似乎没发觉蓝烈倾的目光,抬脚走进街边的当铺内。
蓝烈倾注意到他的脚步,足尖先着地,没有半点声息。这是一种经过刻意练习的轻功步法。
——终于还是来了。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就是闲阁的十七,但是他直觉地相信,这个人与南宫雪若有关。
蓝烈倾顿时沉下脸。南宫雪若发现他脸色不对,跟着停住脚步,也不再说话。蓝烈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带着点警告,没有说话。南宫雪若无辜地回望,不明白他的意思。蓝烈倾也没有解释,只是沿了长街,顺着人滚慢慢走着。
他其实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只是一场误会。可是当南宫雪若在一家成衣铺子前停住脚,扯住他的袖子,向他露出期望的表情时,他真的很失望。
他没有阻拦,大方地松开手放她进去,看着她挑中一件成衣,然后走到内室去试衣,离开他的视线。他知道,在她挑衣服的时候,一定有人从后面溜进这家铺子,躲在内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