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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格局不同的是,这一层是敞开式的设计,除了几个混凝土柱子和外墙外,几乎看不到内墙。虽然有几个办公室,但也是用玻璃隔开的,内外看的很通透。
事实上三层只是利用起了不到一半的空间,另一边是空荡荡的,但是这被利用起来的一半则堆满了机器,二十多位女性在机器间跑来跑去,看起来很是忙碌。这看起来不像是办公室,到更像是一个工厂。
背对着他们的林百盛科长似乎能够猜到五人心里的惊讶,适时的向他们解说道:“这些机器都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出品的。这种是自动供纸的制表机,每分钟可以处理150张卡片,一张卡片代表一个人的基本情况,年龄、民族、婚否、学历…
这种是计数器,这种是列表机…这样一组机器可以代替500个人工作,这里一共有25组,也就等于有12500人在这里工作。美国人早在上个世纪就开始使用这种机器来统计本国的人口情况,原本需要10年才能整理出来的资料,他们用了2年零7个月就完成了。
我们这些机器比20年前更为先进,拿现在的机器去统计当时的数据的话,大概不到一年就能完成。这就是机器的力量。你们要学习的,就是去了解这套机器的运作原理,还有就是美国人用来进行人口普查的方式。”
对于李润石等五人来说,这一场面确实很震撼,很难想象这些一人多高的机器,看起来就像是笨拙的铁制玩具,居然能够抵得上12500人的工作。他们心里都不由冒出了,当初英国的铁甲舰跑到广州、上海时,当地的民众是不是也是这么的难以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林百盛上前用英语和对方交流了几句,这才转身向着五人介绍道:“这位是赫曼·霍列瑞斯博士,你们看到的这些机器就是他研制出来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会在每天下午抽出一点时间给你们讲解,美国人口调查局如何从事统计工作的,而他又是如何设计出这些机器的。我建议你们最好顺便学习一下英语,翻译永远不如自己理解深刻…”
这一天对于五人来说过的相当充实,他们在机器前跑来跑去,简直比那些女职员们看起来还要紧张。到了下午5点,统计局终于下班了,不过这一次可没有车子送他们回去,五个人需要自己乘坐公交车回学校去了。
在回去学校的公交车上空空荡荡的,五个人坐下后都沉默的很,直到车子走过了一半路程,恽代英才忍不住出声向同伴们问道:“你们觉得那些机器怎么样?假如那些外国人能够研制出各种各样的机器代替人力,那岂不是说我国的人口虽然有4万万之多,但是真的比较起来也未必及得上他们一个国家的机器啊。”
瞿双摇着头脸色忧郁的说道:“如果外国到处都是这种冰冷的机器,那么底层的平民该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连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而且用这种卡片上的数字去代表一个个人,政府真的能够管理的好整个国家吗?那些官员能不能明白,他们手中的那一张张卡片,不是苍白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他们按照数据来牺牲一部分卡片上的人的利益,他们心里是否真的能够下这样的决定,而不是被数字和卡片蒙蔽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被抛弃的是人而不是卡片?”
车厢内沉默了数秒,林育南终于开口说道:“虽然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制造机器的部门显然已经是我国必须要奋起直追的部门了,如果我们在这一方面落后了,也许几十年后,外国人的军舰又会打上门来了。
而且,一台机器能够剩下500人,这也就是意味着如果我们能够制造足够多的机器去取代人手,那么政府部门的雇员就会大大的减少,人民的负担也就会减少。”
伍豪忍不住插口道:“也未必会减少,机器还是相当昂贵的,加上保养及维修的人手,这也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支出。”
李润石也出声道:“只要我们能够学会如何制造机器,自己保养,自己维修,那么成本就会大大的降低下来。用机器取代人手,把人从简单重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我认为是行得通的。
至于那些体力工作者,我们的国家这么大,总有机器无法使用的地方,因此并不用担心他们没有了工作,而且政府完全可以拿出一笔费用对他们进行劳动技能的培训,使他们能够胜任其他的工作岗位。
不过我所担心的是,美国人的这种调查方式过于机械了,我们能够收集到的只有一个个的数字,虽然这可以增加调查报告的准确度,但是这些报告并不能反应出民众的需要和痛苦,如果政府按照这些数据去施政,那么正如瞿兄所言,有一部分人必然是会被伤害而不满的…”
公交车载着这五人在火红的夕阳下向着远处的林荫街道开去,街道外的行人们则一脸平和的返回家中去,此时的长春远离了一切战争和不幸。毕竟就在这个时间段内,随着日本列岛流感的不断蔓延,上海、南通、宁波等地也终于出现了流感疫情。
和6月份的流感疫情不同,本次爆发的流感疫情特别猛烈,且出现了高致死率。最为糟糕的是,南方的政府并没有革命委员会的组织力,也没有革命委员会的财力,因此在出现流感疫情爆发时并没有及时截断流感的传播途径,从而使得流感开始在以太湖为中心的东南地区的扩散,还有便是沿着长江向上游传播。
吴川接到报告的时候,整条长江流域都已经失守,革命委员会只能死守秦岭淮河一线。根据报告,流感还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病者、死者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在不隔离治疗的情况下,一人得病就是一家得病,一家得病就是一村得病。而死者不及时消毒火化,又带来了其他瘟疫,比如水源被污染后的霍乱疫情。
报告中还特别强调,南方疫情扩散和食用生水有着极大的关联,而今次流感对于青壮年的杀伤力尤其猛烈。北京的卫生部不得不向革命委员会进行求援,因为北京根本调拨不出那么多物资和医生,东北的医生虽然也不多,但是却培养了不少护士,至少还是比那些挂着中医招牌的庸医强的。
吴川在报告上批示了及时分拨物资和人手后,便又拿起了一旁的信件看了起来,是宋云桐和朱和中分别寄回的信件。吴川拿起来裁纸刀先拆开了宋云桐的信封,里面足足有七八页信纸,宋云桐在信件第一段就对吴川抱怨了和托洛茨基的见面,他吐槽道:“这位苏俄红军的创立者完全把我们当成了苏俄红军的后勤部,在德国人还没有从俄国的领土上撤离之前,他已经在考虑如何向柏林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