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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人阴狠做事不留余地,老三粗鲁莽撞根本不堪大用,又以为我刻意阻他俩的财路心里早生怨气,说来这岛上也只有你能跟我说说真话了!”
林碧川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对徐直到底是个怎样的打算?他上岛也有小一个月了,老这么拖着不但兄弟们心生疑怀,只怕徐直也会窝火!”
毛东烈眼神激荡莫名,想起早上出门时心腹的那番劝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于是长叹一声道:“金麟本非池中物,一朝遇水化为龙。不怕你笑话,这徐直身有大才,只是身有反骨。我爱才惜才却又不敢用他,若是予他重任只怕三年五载之后,岛上就是他的天下了。若是将他拒之门外,无论谁收之为臂膀势必成我心腹大患!”
林碧川垂首想了一下,“可眼下三哥不知轻重对他的女人无礼在前,只怕徐直会揪住这一点不放!”
毛东烈仰首顿足,“如何安置徐直只能徐徐图之,其实只要他真心留在岛上也不是不可以。偏生老三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老是管不住胯下二两肉,那曾氏下手怎不再狠辣些,干脆戳断他那里,省得他再去祸害别的女人!”
林碧川想笑又不敢笑,大当家的话是有来由的。
前些日子岛上有两个女人为争叶麻子赏下的财物大打出手,偏偏其中一个女人还是有丈夫的,恰在岛上任个不大不小的职务。这件事传扬开后,那被戴了绿帽的男人脸上挂不住,整天跑到大当家面前寻死觅活的,岛上风气一时败坏无度。
林碧川抚了下面颊温声道:“不若我去跟徐直探个口风,看他究竟作何打算?先时在席上之时,那曾氏和我家里的倒是说得投机!”
毛东烈一时大喜,“你到岛上的时日短,和徐直也没有正面冲突过,由你去做这件事再好不过。只是这徐直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你说话千万要小心。”
林碧川躬身应了,说定会将那人肚腑里的东西看清楚了再来回话。
小院里,几个仆妇正在灶上熬煮汤药,刘氏肿着一双红眼忙得团团转,倒是将里外安排得没有多大差池。许是那大夫的伤药果然有用,午夜过后叶麻子终于清醒了过来。歇在外间的邓南看着面色苍白的人暗自皱眉,却还是忍下不耐温言问道:“怎地如此大意,竟让个不懂功夫的女人伤得如此之重?”
叶麻子脸上的表情一时凄厉莫名,看了一眼用白布包成簸箕样的右手,又摸了一下身上后才哑声问道:“二哥可瞧见我那个随身携带的猫晴石护身符?”
邓南昔日里自然瞧见过,知道那是叶麻子在深山名寺重金求来的宝物。他们这些人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对于神鬼之物便格外信奉一些。听到叶麻子一醒来就问那物事,他不敢大意连忙唤过刘氏询问。刘氏平日里也是能干之人,闻言后把屋子里服侍的都唤了过来,却是无人知道那猫睛石的下落。
叶麻子恨得脖颈粗黑,让人全部退下后勾着脑袋低声道:“二哥须为我报仇,那曾氏妇人实在太过可恶。我俩在园中偶遇,不过言语上调笑了几句,她就下死手扎我,还拿走了我身上的贵重之物,这口气真是孰不可忍!”
邓南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此时他已全然冷静下来,不由想起开满白花的树下那女人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连手里握着沾血的簪子也不晓得放下。此时他明白老三末必说了实话,那女人也未必全然无辜,只是当时园中只有这两人,青红皂白怕是只有他们自个才清楚。
叹了一口气,邓南有些憾然道:“可是那妇人一口咬定是你轻薄在先,她无奈防卫出手在后。你还想找回那猫睛石,先担心自个怎么跟大哥交待才是真的!”
叶麻子又气又怒叫嚷道:“她先对我笑得勾人,我就以为她对我有意思。刚把手摸着就感到眼晕手软,然后就见那女人拿着一根簪子起劲扎我,偏我手脚都不听使唤,拚了力气也只是勉强把伤口捂住。我还没有找她算帐,她反倒有胆子来攀咬我!”
邓南垂下眼眸帮他掖好肋下被角,“你也莫急,是非公断大哥自有论断,只是大哥对徐直是忌惮外又想延揽,只怕不会轻易动他的女人,这段公案只怕会不了了之!”
叶麻子勃然大怒,白着一张麻脸道:“我身上的伤处不是作假的吧?刘氏说杨大夫亲口作证我中了迷药也作不得假吧?”
邓南见这蠢人已被自己挑动真火,心中微哂。遂站起身子左顾言他,“你屋里这个刘氏行事还算稳当,过些日子等你伤好了摆桌酒席抬举她一番,也不枉费她鞍前马后地为你操持!”
他简单说完后又交代了几句便退出了内室,将将走到门外时就听到杯盏桌椅被掀翻在地上的声音,面上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