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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敢种太多,现在看却是种少了。”诸葛亮微笑着对身边的张飞说道。张飞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军师看中的人,果然非同凡响,一鸣惊人。”
诸葛亮呵呵的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张飞:“马幼常初经战阵,也就是对付朴敢这样的蛮子行,真要遇到许仪的荆山军那样的,还得翼德这样的才行。”
张飞有些无趣的一笑,他和关羽不一样,他对读书人不反感,所以和诸葛亮这些在荆州新投入刘备手下的读书人关系还可以,不象关羽那样处得很僵。但他从本心里讲,还是跟关羽一样,下意识的把自己看成和诸葛亮不一样的人。如今马谡一个书生立下了大功,没有动用刘备的一兵一卒,只凭着他一个人,带着武陵蛮将刘备的地盘推进了益州,吸引了大量的益州兵力,相反他坐拥重兵,却在这里看热闹,鸟事也没有,不免有些失落。
诸葛亮将张飞的神情看在眼里,他笑了笑说道:“翼德,马幼常是打了个小胜仗,可是他现在也捅了个马蜂窝。涪陵局势紧张,曹仓舒不会轻易放弃,他很快就会调集大兵到涪陵来,到时候马幼常可能要吃大亏,还要翼德大力襄助。”他见张飞有些不以为然,又接着说道:“不过在涪陵打得越热闹,主公在犍为的压力就越小,这也是个好事。”
张飞脸一红,连忙应道:“军师说得是,我一定不会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翼德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诸葛亮哈哈一笑:“要不然主公也不会将翼德放在武陵这等重地了。翼德,最近庐江那边的事,你可听说了?”
张飞说道:“我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个吕子明自以为能干,看不上对面的竖子,派人过去诱降,结果被那个竖子玩了个将计就计,差点连自己都栽进去。”张飞提到夏侯称就脑门子冒青筋,儿子张苞就是死在这小子矛下,可他的夫人偏偏是夏侯家的人,还是这个夏侯称的从姐,一听说夏侯称杀死了张苞,在家一想起来就愁得落泪。张飞心疼这个抢来的老婆,心里就是想杀夏侯称,也不好在家里说,搞得他极端郁闷,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只等着将来一看到夏侯称就搞死他,反正夫人又不在战场上,等你知道了,我已经报了仇了,你拿我也没办法。
“翼德,不光是夏侯叔权,平狄将军张俊乂也到了庐江。”诸葛亮微皱着眉头说道。
张飞有些不解的说道:“曹操将战线全线南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连张俊乂这样的悍将都调到了曹仓舒手下,难道他想再攻江南?他们的水师是鲁子敬和吕子明的对手吗?”
诸葛亮摇摇头:“翼德,你别忘了还有益州水师,益州水师虽然好久不打仗了,但是船只却不少,士卒也堪用,那个严君容(严颜)也是益州的名将,再有文仲业这样的名将和他配合,战斗力不可小觑。所谓攻其不备,正因为我们都觉得荆州没有能力过江,也许这才是机会。主公虽然有五万大军,可是现在云长到了郁林,子龙又和主公一起去了犍为,这里可就剩下你和廖公渊了。廖公渊是文士,一旦打起仗来,只有靠你了。”
张飞傲然一笑:“军师不必担心,他们水师虽然不少,却不是我军的对手,更何况鲁子敬还驻扎在柴桑,他们如果敢过江,管教他们有来无回。只要水师切断了长江,他们过江再多人,也是送死。我如果是曹仓舒,一定不会攻击长沙的。”
诸葛亮笑了笑:“翼德,不可不防。如今快到秋收季节了,如果他们这里打过江来,就算最后无功而返,也会影响我们的屯田收成,这可是我们明年征战的根本,不能有闪失。”
张飞摇摇头说道:“军师,你想得太远了。要抢屯田,他们就要带民夫,光凭士兵可怎么抢收?我可听说了,曹仓舒手下的兵是不种田的,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就是演兵练阵,这些人打仗行,收田可就差一点了。再说了,长沙今年没有屯田,只有武陵和零陵有屯田,他要抢,也是来武陵,有我老张在,谅他也不敢来,真要来了,也是送我了一份功劳而已。”
“翼德还是小心为上。”诸葛亮见张飞对他说的不太当回事,心里有些不痛快,特别是想到现在在成都指挥的可是庞统,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太安稳,他本想再劝,可一看张飞这样子,知道再说也是适得其反,不如找个恰当的时机再说。好在现在有马谡在涪陵,庞统就是有行动,也得先过了马谡那一关再说。马谡,还能给自己惊喜吗?
“军师放心。”张飞见诸葛亮脸上的笑容有些假,也收敛了些说道:“军师远来辛苦,还是随我入城吧,我给军师接风洗尘,上次马季常给我带回来的猴儿酒,我还留着一些,今日与军师一醉。”
诸葛亮苦笑了一声,这个张飞,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喝酒,心里压根儿没把江北的动向放在心里,这可怎么好。他不敢多耽搁,晚上就给刘备写了急信,隐约透出了对形势的担忧,希望刘备能够读懂他的意思,最好能从犍为回军,实在不行的话,也要写封信给张飞,让他小心一点,不要这么大意。张飞这个人虽然不象关羽那么狂傲,可也不是谁的话都听,敢就只有刘备、关羽的话,他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抗。
可惜,当初要是赵子龙在武陵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这么难办。一想到这个事情,诸葛亮就直叹惜。赵子龙作战勇猛,又识大体,用兵谨慎,可是主公却一直让他带亲军,特别是陈到投降了曹冲之后,他更是不让赵子龙留开他的身边,就是让赵云去范阳做太守,也是挂了个名而已,没几天又把他调了回来。
八月,法正带着何平的白虎军和许仪的荆山军到达涪陵。彭羕这时也接到了曹冲的命令,他们俩一商量,将涪陵的大族招集到一起,扔出马谡的信件,然后一声令下,将与马谡相通的几个家族全部推出去斩首,惊得那些豪强们胆战心惊,面色煞白。然后彭羕又玩了一招安抚之计,他将这几个大族的人财物都分给了那些没有和马谡相通的,特别是范家,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赏,不仅补回了折损的五百私军,还赚了一大笔。这下子那些大族安稳多了,本来有意见的,意见也少了,一个个歌功颂德,把彭羕捧得上了天,浑然忘了他们来之前还诅咒他们彭家死光光的。
不久,杜濩和袁约又送来了五六百人,补齐了白虎军,白虎军改由何平带领,袁虎为副,再次上阵与马谡带领的武陵蛮作战。马谡大胜之后,心态放松,灵思妙想泉涌而出,用兵越发纯熟。不过这次的何平和悍勇的朴敢不一样,他打仗以稳为主,绝不冒进,斥侯都要放出十几里。马谡布了好几次陷阱,都没抓到机会。他再和涪陵的大族联系,这次涪陵的大族不再信他了,立刻把他的信使绑起来送到彭羕跟前。彭羕也不多说,直接割了使者的鼻子,让他回去给马谡报信。马谡气得直翻眼,却又无计可施,接着又听说许仪的荆山军赶到了涪陵,而秭归方向的折冲将军乐进乐文谦,也带着四千大军越过长江,向自己的背后赶来,局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马谡不敢大意,他虽然自信聪明,但同时面对着这么多久经战阵的名将,而不仅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朴敢,他还是很担心。他一方面给张飞送信,让他接应自己,一方面给诸葛亮写信,告诉他涪陵的情况和自己的处境,如今涪陵已经有近万大军,自己只有四千武陵蛮,根本不是对手,请诸葛亮给予下一步行动的指示。他特别提到了曹军的动向有些出人意料,只怕除了要平定涪陵之外,可能有袭扰武陵的可能,请诸葛亮提前做好准备。
诸葛亮接到马谡的信之后,沉思了好久。他很担心马谡的安全,可是如果让马谡现在就撤出来,那仅凭沙摩柯根本不是法孝直的对手,法孝直很快就能打到武陵来,那他的屯田就算是替曹冲屯的了。他看着田里快要收割的稻子,实在割舍不下。思前想后,他给张飞和马谡同时写了信,请张飞向前接应马谡的侧后方,防止乐进抄了他的后路,让他们再坚持半个月,只要半个月,他就可以收割了粮食,然后稳稳当当的和曹军周旋。
他给马谡的信中说,曹军的水军不足以控制长江,就算要过江作战,也是以突袭为主,不可能长期作战,只要已方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给曹军一点机会,他们自然会退去。他还告诉马谡,主公执意进攻犍为,现在仅凭去年的库存粮草根本应付不过来,他已经向零陵的大族借了粮,就等着武陵的收成来偿还呢。一旦丢失武陵的粮食,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要求马谡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拖住曹军,让他有时间收割。他还建议马谡,没有必要硬碰硬,可以发军武陵蛮善于山地作战的长处,将曹军引入武陵蛮的腹地作战,只要他活着就行,至于武陵蛮会受多少损失,那都没关系,这些蛮子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将来迟早要收拾的,现在死光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