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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囚车内,刘建费力的将头探出来,就是为了能朝着自家国相的脸上吐口水。
灵胜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他当然也是在囚车内,两架囚车并肩而行,甲士们跟在前后,默默的赶着路。
「大王啊…吐不到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刘建一愣,骂道:「要不是因为你个乱臣贼子,我能坐着囚车前往长安吗?你个不忠的狗贼!」
「呸~~」
他再次费力的吐口水。
灵胜认真的解释道:「大王沦落到如今的局面,这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是您公报私仇,因为自己与他人的恩怨,闹到了如今的地步,人家都已经自杀谢罪了,您还非要诛杀整个商会,这些商贾都是胶东国的子民啊,您这么做,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这些也就算了,大王最大的暴行是下令给地方官吏,说我要谋反,让他们封锁道路,不要听从我的命令。」
「弄得地方上官吏分成了两派,彼此不信任,若不是代王来的及时,只怕就要打起来了…连续的封锁道路,更是让吴,燕的商船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大王,您要为这些负责的!」
刘建骂道:「我说难道的是假话吗?与他勾结的那些商贾,哪个没有因为他的罪行而收益的?还有你们这些人,总是庇护那个女干贼!我看你们就是收了他的俸禄,等见到陛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请求将你们全部处死!!」
两人如此争了一路,负责押送他们的官吏都有些无语了。
堂堂大汉诸侯和国相,都坐了囚车还不老实,尤其是那位大王,这一路上,他甚至跟沿路的甲士交谈,希望这些甲士能代替自己收拾一下那位国相…官吏都觉得有些头疼。
好在,从胶东国出发,沿水路来到长安还是很快的,只是因为近期内渭水码头那边太过堵塞,因此他们才河洛地区改乘了马车,从这里前往长安,官吏也不需要遭受太久的罪。
当他们通过了潼关,来到了长安境内的时候,终于有官吏前来迎接。
前来此处的官吏乃是如今刑部卿宣莫如。
看到此人,刘建顿时就高呼了起来。
「宣君!!寡人无罪!!」
宣莫如板着脸,跟着那位押送的官吏交换了文书,随即就接手了这两位罪人,宣莫如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面对刘建的叫嚷,他很是严肃的说道:「是否有罪,是要通过审判才能知道的,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刘建的气焰顿时薄弱了些,怯生生的问道:「我兄长呢?」
「大王最好还是庆幸是我来负责这件事,若是陛下来负责这件事,只怕您的下场会更加的凶险啊!」
宣莫如一声令下,甲士们压着他们走向了大牢。
庙堂对胶东国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这是大汉第一起君王与国相的直接冲突,双方甚至都直接兵对兵,包围王宫了,连地方官吏都分成了两派,这在整个大汉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些年里,庙堂持续的打压诸侯王,增强国相,在不断的推行诸侯王傀儡化,这其实是加剧了两者的矛盾,胶东国的现象并非是特例,各地的国君与国相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和谐,这已经成为了庙堂限权所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各地都在观望着这里的判决结果,这次的判决结果是很能影响天下局势的,尤其是在诸侯王和国相的矛盾上。
历史上,这场矛盾被掀开是在七王之乱时,这种矛盾是中央集权后的产物,是没有办法来避免的。
当天,两人就被下了狱。
由宣莫如带着人来进行审讯。
刘建在诉苦喊冤的时候,却并不知道,刘长此刻也在
为了他的事情而头疼。
「这竖子!!朕绝不饶恕他!」
「看看他的行为,这竖子跟周遬结了仇,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处死周漱,所有跟他相处不错的商贾,都被他当作了同伙,而那些反对他的大臣,就被他当作了是接受贿赂的人,私自动兵,这是想要连带着国内的大臣全部诛杀干净啊!!」
吕禄坐在一旁,脸色也有些迟疑。
「陛下,这件事若是处置不当,只怕会引起地方更多的矛盾,臣以为,胶东王有过,而国相灵胜也没有及时禀告刺史,私自用兵,包围王宫,犯下了大错…两人应当受同样的罪行,不偏袒任何一方,才能…」
「呵,这是治理根本的办法吗?」
「说的好听,谁都不偏袒,其实就是和泥,这有什么用?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地方上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怎么去预防,怎么去解决?」
「处置结果与这些是息息相关的,若是我重罚了那个竖子,往后各地的国相肯定就要更加强势,若是我严惩了国相,那诸侯王就会强势起来…影响重大,我不能不谨慎!」
吕禄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学问和才能都只是中人,达不到给陛下出谋划策的水准。
自己在群贤里,谋略大概也就是高出了夏侯灶的水准吧,倒数第二。
没必要对陛下多说什么,只要按着他说的去做就是了。
刘长抚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方才说道:「你去将栾布叫过来!」
吕禄有些惊讶,他觉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更应该去叫张不疑,或者是张苍,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姑母,栾布可不是什么善与出谋划策的人,可陛下既然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很快,栾布就出现在了刘长的面前。
刘长拉着栾布的手,说起了这件事,「朕当初听着晁错的话来推行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诸侯王和国相的权力之争,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我还特意做好了部署,刺史就是为了整顿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次的事件却证明,刺史遇到这种情况,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栾布啊,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陛下…臣以为…」
栾布开了个头随即就长叹了一声,摇着头「陛下还是直说好了,陛下想让臣怎么办呢?」
栾布跟随刘长有很长的时日,他对刘长是格外了解的。
皇帝是个叫人来问策的好皇帝吗?显然不是,就要问策,他也不会将自己叫来问策,让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自己,而且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栾布心里早有预感,无论是什么坏事,自己都受了。
谁让自己当初送了那一封书信呢??
看着面前满脸绝望的栾布,刘长忍不住说道:「你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朕还能害你不成?这是一件好事!」
「呵,陛下直说便是了。」
「你去以国相的身份给胶东王定罪,判决他除国除爵吧。」
「嗯???」
栾布抬起头来,惊愕的问道:「陛下,诸侯国非谋反杀人通女干败逃是不能除国的…今胶东王的行为算不上是谋反,也不曾乱杀无辜,他所处死的那个彻侯,确实有私自铸币的罪行…这样会不会太重啊??」
「你觉得有点太重?那好,你再给他定罪,除国除爵弃市!!」
「什么?!」
栾布猛地就跳了起来,「陛下!那是您的兄弟啊!不曾听闻有人要处死自己兄弟的!!」
刘长伸手挥了挥,让栾布重新坐了下来。
「谁说我要杀死他了…我是想清楚了,在诸侯王跟国相之中,我
选择庙堂的威信..让这些诸侯王和国相们都知道,闹归闹,别来惹庙堂!你就按着我说的来做,闹得沸沸扬扬的,对了,灵胜也不能放过!」
「这厮为什么不禀告刺史,自作主张?还不是想要凭此立功吗?你就将他也给一并给判决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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