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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理!」
刘安有些无奈的说道:「阿父,我最后也没将人怎么样啊,我派去的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最后也没有下手。」
「放屁!你那是意识到错误吗?你以为你最聪明,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告诉你,你现在玩的这些,都是乃公七八岁时玩剩下的,我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这个竖子,身为皇子里年纪最大的,居然还敢胡闹?」
「这些时日里,你整日去外头玩,朕也没有说你,你看看你,招了几百个门客,你想干嘛?等不及了是吧?!」
刘安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刘赐却很生气反驳道:「阿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兄长为我复仇,天经地义的事情啊,当初若是有人揍了八仲父,您难道不会去报复吗??我们公羊说,十世的仇恨,都可以去报!」
刘长勃然大怒,「方才你这个竖子就一直在叫,你看我今日…」
他卷起衣袖就要上前,刘赐脸色一变,急忙看向了刘安,「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孔子都说了,打不过的时候就要去宽恕对方,那老头如今有皇帝撑腰,你只是个太子,不宽恕他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谋反,只能宽恕,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
刘安瞥了他一眼,你稍后给我等着哈。
吕禄笑着说道:「陛下,不必动怒,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这是护弟心切,况且,罗镞对公子动手也确实不太合适,公子就是有错,也不该让外人来收拾,这次就算了吧。」
吕禄安抚了刘长,刘长再次坐了下来,看着自家的竖子们,刘安也是说道:「阿父,我这些时日里,也并非是胡闹,我召集的那些门客,都是黄老的大才,他们精通学问,跟随我一同钻研,我们研究了很多的学问,包括您所教导给我的天文与地理,我们还准备编写教材,文课,数课,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史课,这都是我所准备编写的,我还准备领着他们书写一本著作…」
刘长一愣,著作?
「哦,这我就明白了...」
「那你写这部著作,可否需要我的指点啊?」
刘安急忙回答道:「不需…需要,非常需要阿父的指点,没有阿父的指点,如何能写的出来啊...」
刘长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嗯,不错,好,那你回去书写吧,不过,你这招收门客,还是要当心点,别什么人都收,他们在外头,代表的可都是你啊!」
「唯!!」
刘长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滚蛋。
走出了厚德殿,刘赐忍不住感慨道:
「我这学的好好的,忽然被叫过来挨了一顿骂,这是真冤啊你说对吧,大哥?大哥,你为什么盯着我啊?大哥??我可是你最好的弟弟啊!!!大哥!!!救命啊!!」
两个竖子离开后,刘长抿了抿嘴,看向了一旁的吕禄,询问道:「情况如何?」
吕禄脸上的浅笑顿时消失了,「情况不太好…太医说:他们也无能为力了,陈侯也遭不住药物了,他年纪实在是太大了。」
刘长再次沉默了下来,随着秋季渐渐走远,冬季的脚步越发的逼近,而陈平的身体在这些时日里也出现了恶化,他已经无法再晃晃悠悠的跟着韩信外出了,连着好几天,都坐在床榻上,无法起身,整个人时不时发烫,浑身冒着冷汗,疼的直哆嗦,吕禄这次外出,就是去看望一
下陈平,他身边已经安排了十余位太医,可以说,最好的医都派到了他的身边。
刘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无力的长叹了一声。
曲逆侯府。
此刻的府邸异常的热闹,人来人往,让府邸都显得略微拥挤,而这些人都是皇宫所派来的太医,陈买紧锁着眉头,跪坐在了阿父的床榻前,陈平坐在床榻上,靠着枕头,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他完全不在意那些为他而忙碌的太医们,只是那汗水密布的额头,让众人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陈恢忽然冒了出来,直接就扑到了大父的身边,陈买急忙呵斥道:「恢,你出去玩!」
「不必出去,要出去你自己出去玩!」
陈平很不客气的说着,又笑呵呵的让孙子紧靠着自己坐着,揉了揉他的头,「恢,又去哪里玩了?」
「我就在外头,他们都不陪我玩,大父是不是不爱我了?」
「哈哈,大父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大父为什么不肯再背着我玩战马的游戏呢?」
陈平沉默了片刻,「是这样的,大父很快就要出一趟远门了,所以要省点力气。」
陈买浑身一颤,双眼紧闭。
「大父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见几个朋友,还有你的大母,还有我自己的阿父,阿母,大哥…」
「大父也有阿父吗??」
「当然有。」
「那他也会背着你玩打仗的游戏吗?」
「会的。」
「真好啊,那你去吧,你什么时候能玩完呢?」
陈买有些受不了了,他大声训斥道:「恢!!!」
陈平抬起头来,用眼神再次制止了他。
「等我玩腻了,大概就回来吧。」
「你可要好好读书啊,不要天天就顾着玩...」
「我知道了!!!」
陈恢又继续在院落里玩耍,不知为何,院落里的人越来越多,各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着急,阿父整日都是板着脸,那么的严肃,阿母则是抱着自己哭,也不说话,直到有一天,皇帝再次前来,陈恢还是很喜欢皇帝的,这皇帝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东西,这次也不例外,给他带了个小玩具,陈恢开开心心的留在院落里玩着玩具,皇帝则是低着头走进了内屋里。
作为开国之臣,甚至是开国之臣里年纪比较大的那一个,陈平已经是非常年迈了,太医都不敢给他用药,什么药都不敢用,对他这个身体状况,再温和的药都跟毒药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身体似乎是彻底的枯萎了,再也没有了生机,而他本人的精神状态也迅速萎靡,连着有几天,他都只是睡着,一言不发,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到最后,只能是喝进去点水。
「仲父…您再撑一会,我已经派人去请名医了,各地的名医都已经在路上了...」
刘长跪坐在陈平的面前,刘长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落寞,语速极快。
陈平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看向了陈买,最后只是轻轻摇着头。
「仲父啊…您若是不在了,朕往后可怎么办啊您再撑一会,朕以后再也不将事情赖在您的头上了...」
陈平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并不浑浊,看起来,他是那般的清醒,他深深的看着陈买,似乎是要将他的模样都刻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就只是看着儿子,渐渐的,陈平就不动了,陈买颜抖着,轻声呼唤道:「阿父…阿父??」
陈平纹丝不动,只是保持着那模样,僵硬的看着儿子的方向。
「阿父!!!!」
在这一年
的冬季,大汉帝国的栋梁,倒下了。
院落里的人大哭着,刘长似乎被抽掉了灵魂,无力的坐在了一旁眼神呆滞,甚至都没能去劝慰陈买。
有人前来,有人离开。
陈恢依旧在院落外游玩着,只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大父了。
不过,他一直都在门口的桑树边等着,等待着有一天,大父跟他的阿父玩腻了,就会回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