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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厚厚的大气,怒气冲天的锁定了正在疯狂轰击的战舰。
大泽周边,十八座城池抵挡住了战舰的轰击。
但是千多条战舰,从四面八方,将整个星辰包裹在内。黑泽星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布置这十八座城池这般规格的城防大阵。
一道道雷光柱落在了黑泽星的大地上,每一击都震动万里,一团团巨大的蘑孤云轰然爆开,一块块厚重的陆块被掀起,火光中,厚厚的岩层支离破碎,无数生灵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直径十万里的黑泽星就好像被贪嘴的娃娃乱啃一气的苹果,除了大泽这一块方圆万余里的趋于,其他部分的星体顷刻间被打得稀碎……火光汹涌中,黑泽星绝大部分的身躯被破开,最终只剩下一片五彩烟云笼罩,直径一万两千里上下,厚达三千里的圆形大泽静静的悬浮在虚空中。
这时候,也能看出,这一片圆形大泽的地底,早就布置了一座规模颇为不凡的大阵。
数以千计的阵旗浮空,卷动起漫天烟霞翻卷缠绕。
一座座阵器闪烁着刺目的明光,一枚枚莲花佛印在明光中浮现,将整个大泽的地基熔炼成了一块不朽金刚,坚硬坚固到了极致。
更有三百六十柄长达里许,用不知名材料炼制,介于虚实之间的五色烟剑急速的盘旋飞斩。伴随着十八座大城中一声呐喊,三百六十柄巨剑腾空而起,剑光闪烁中,十几条合围的战舰已经被这些巨剑凌空飞斩了数千击。
‘呛琅’巨响,战舰的防御阵法被一层层破开,更有战舰被剑光撕裂了外围禁制,剑光直接斩在了船壳上,厚达数十丈的船壳甲板被切开了深深的裂痕,一缕缕五色毒气缠绕在裂口处,疯狂的腐蚀着船壳甲板,肉眼可见一层一层的灵金甲板在不断的脱落。
月季君瞪大了眼睛,他嘶声怒骂:“怎么回事?这剑阵的攻击力,不过是天君初阶的水准……我们的战舰,防御阵法是按照抵挡天君巅峰全力轰击的规格定制……为什么天君初阶的攻击,可以损坏战舰?”
月季君气急败坏,芍药君的面皮就有点点抽抽。
他冷声道:“大惊小怪做什么?这么多战船,有几条战船品质不一,稍稍有点瑕疵,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匠,你能确保,他们炼制的战船,就一定不会出纰漏?”
月季君勐地回头,死死的盯着芍药君。
卢仚在一旁都被芍药君这尴尬的强行解释,给弄得面皮发烧——这么尴尬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战舰,可不是刀枪剑戟这等小玩意儿。
刀枪剑戟内部的阵法、禁制、道纹、符箓等等的铭刻,过于精细精巧,或许会在铸造时,有出现瑕疵的概率。但是战舰这玩意儿,如此巨大的体积,如此流程化的制造过程……只要是稍微熟练一些的造舰师,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百里长短的巨舰,容错率是三尺长剑的多少倍?
瑕疵?
纰漏?
你确定,不是你在这中间上下其手,贪墨得太多,导致战舰的品阶下降么?
月季君的面皮微微发红,嘴唇隐隐发白,但是他的眸子深处,在厌恶之余,却又涌出了一丝狂喜——就算你芍药君是父王如今最看重、最宠溺的儿子,又如何?你胆敢在父王的私军军械上动手脚……你简直,是该死!
卢仚无语看天。
这……这怎么说呢?
就好比世俗红尘,某一外封的皇亲国戚准备造反,踌躇满志的将辛苦筹集来的经费交给自己儿子去打造军械,训练私军兵马。结果,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造反所需的军械上动了手脚……
真正是奇葩,人才!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等事情的时候。
对方剑阵袭杀,这边几条战舰受创,破损的船壳很快就彻底洞穿,引爆了内部的重要构件。烟火升腾,爆炸声不断响起,几条战舰歪歪斜斜的,逐渐向远处飘逸开。但是一条条战舰相互之间的锁链绷紧,将它们约束在了原位动弹不得。
战舰上,有身披重甲的大将腾空而起,手持长枪重戟,迎向了那一套飞旋不止的剑阵。
‘呛琅’巨响不绝于耳,这些修为达到了天君境的大将气冲斗牛,神力盖世,一道道剑光袭来,被他们手中兵器不断轰开,一时间倒是打了个不相上下。
但是很显然,蓄力十个呼吸的战舰攻击,已经无法威胁到此刻对方显露出来的防御。
一根根雷柱落下,对方五彩烟霞缭绕,轻轻松松就讲这些星君级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月季君已经顾不得和芍药君斗嘴,他仰天长啸,不断的发号施令。
一时间,上千条战舰的雷火攻击骤然停滞。
船舱内,庞大的熔炉开始颤抖,堆积如山的帝钱不断被焚烧……船体内,一道道巨大的阵法禁制开始亮起,这些战舰开启了全力的攻击形态。
船头,一尊尊造型奇异的晶体状雷火炮筒变幻形态,变得更长、更粗、光霞更盛。它们开始疯狂的抽取熔炉中的道韵灵机,积蓄能量的时间变得更长……
刚才蓄力十个呼吸发出的攻击,达到了星君巅峰全力一击的水准。
而此刻,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声,这些战舰通体微微颤抖着,它们的蓄力时间赫然达到了之前的三十倍之久!
炽烈的雷光在船头积蓄,雷光跳动,急速的向内塌陷、压缩,隐隐有化为实质的异兆。
如此虚实许久,千多条战舰的船体剧烈震荡,伴随着可怕的雷鸣声,一根根只有百丈粗细,好似水晶凋成、宛如实质的雷光柱撕裂虚空,狠狠砸在了被烟霞笼罩的小小陆块上。
千多条百里战舰的全力一击,赫然达到了天君大圆满的层次。
而卢仚所在的这条千里长短旗舰的攻击,赫然达到了大天君中阶的层次。
与此同时,在虚空中列阵的亿万甲士,也通过阵法,将自身修为贯连一气,狠狠注入了为首的天将体内。一层一层的法力堆砌,阵法堆积,到了最后,几名自身修为本身就达到了大天君层次的大将,他们手中兵器爆发出肉眼无法直视的强光,噼出了足以斩碎星辰的可怕锋芒。
这些大将爆发出的攻击,悍然达到了大天君巅峰圆满的水准,比这条千里巨舰爆发出的攻击更加强出了一等。
五彩烟霞凝成的防御大阵应声而破,密布莲花佛印,通体金光灿灿宛如不朽金刚的陆块被命中,可怕的碎裂声中,这块被秘法熔炼成一块的小小陆块被炸得乱颤,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陆块融化后喷溅的岩浆,更有数百条大大小小的裂痕在陆块内肆意延伸,爆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战舰在震鸣,军阵在呐喊,一波波疯狂的攻击落在陆块上,陆块不断的崩裂,脱落。
十八座闪耀着强光的城池内,终于有人嘶吼出声:“吾等何罪?天庭,为何不教而诛?”
月季君没吭声,只是不断的发号施令,调拨军阵加大攻击力度。
芍药君斜了一样月季君,兴致盎然的蹦到了船头,朝着那十八座被炸得乱颤的城池放声大笑:“你们犯了什么罪,你们心知肚明……你们当中,有人勾结邪魔逆党……我五军府行事,向来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你们若是不想跟着一起死……那就关闭城防大阵,所有修士自禁修为,走出来乖乖的配合我五军府行事……若真是清白的……倒也可以还你们一个清白!”
烟霞闪烁,十八座城池上空,可见人影乱晃。
一缕极细的烟霞从一座城池内窜出,那是一名身披粗布长衫,手持木杖,腰间挂着一个绿色大葫芦的老人。他身形曼妙,在漫天雷光锋芒中穿梭自如,避开了那一道道可怖的攻击,轻快的挪移到了旗舰前方。
芍药君身后,他收罗来的那群散修高手立功心切,当即就有七八个修为最为强大的腾空而起,挡在了芍药君面前。
老人停下脚步,目光森森的看着一脸嬉笑之意的芍药君。上下打量了芍药君两眼,老人冷声道:“若是城中有人勾结邪魔叛逆……吾那侄儿,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黑泽星……他又是犯了什么错,值得诸位大人,将他斩杀当场?”
芍药君呆了呆,老人的侄儿?就是那个被月季君不容分说,直接偷袭一般,一剑穿心的那个?
芍药君笑道:“嫌疑,嫌疑……我们要他束手就擒,他不愿意,那么,就下手稍稍重了点……但是,老先生,如果你愿意让城内百姓配合一二,我天庭,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
“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就还你们清白。”
“当然,如果你们是有罪的,那么,你们自然也要服罪才好。”芍药君摆出一副诚挚的模样,笑呵呵的掏出了一块正儿八经的天庭五军府之后军府行军大司马的令牌。
“五军府的金字招牌,您就放心吧?或许配合调查的时候,你们会被禁锢起来,不能自由行动……但是只要查清了你们和邪魔逆党无关,那么,总归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芍药君殷殷劝说道:“说来,也是您那侄儿口气太硬……若是他愿意配合,我们也不会这么紧张,直接放手攻打……实在是,那邪魔真正是可怕至极,是天庭通缉榜上的重犯,我们可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天规森严,我们也只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了!”
老人目光幽幽的看着芍药君。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那小小的陆块上,正中明湖内,一阵若有若无的轰鸣声响起。大片澹澹的水汽烟霞直冲高空,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幽幽响起:“此乃夺道之战……尔等,真是天庭所属么?”
“尔等若真是天庭五军府所属……呵呵,我黑泽星的子民,多少年来深居简出,绝无和外人勾结的机会……虚空中,老夫所修之道在撼动……老夫的族裔被屠戮,他们身上的道正在被人急速炼化……”
“尔等,究竟是什么人?”
“天庭,看不上老夫所占的这一条微末之道……尔等,尔等……”
芍药君、月季君、老人,三人面皮同时一变。
老人迅速向那正在崩解的小陆块飞回,但是芍药君收罗的那些散修高手一声呐喊,各色攻伐秘法、神通秘术、剑光法光犹如潮水一样涌出,顷刻间淹没了老人。
老人腰间葫芦骤然喷出一片明媚的五彩霞光,一缕缕让人隐隐作呕的异样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当即就有三四个修为还比老人强出一截的散修闷哼一声,他们身上开始冒出大量的毒疮水泡,七窍中有一缕缕污血混着白色的粘液泡沫喷出,一副中毒匪浅的模样。
那五彩明光顷刻间笼罩了原本黑泽星所在的整个空域,虚空中,结阵的亿万士卒齐齐嘶吼,莫名的都已经中了毒气,好些人上吐下泻,喷出的尽是血水、泡沫,乃至于是五脏六腑腐烂融化后生成的烂肉脓水。
这毒,于无声无息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侵入了这些士卒内腑。
短短几个呼吸间,起码有千万修为最弱的士卒身体抽抽着,直接倒在了虚空中,顷刻间身躯就整个化为了一滩脓水。
流毒如此……这老人也被几个散修高手联手,一击被轰得烟消云散,连一片飞灰都没剩下。
那墨绿葫芦显然是一件异宝,老人已经被抹杀,但是这葫芦居然丝毫无损,反而在以更快的速度喷吐五彩毒雾。森森光霞蠕动,千多条战舰的防御大阵齐齐震荡,伴随着‘嗤嗤’的腐蚀声,大半战舰的船壳子都冒出了细小的水泡,被腐蚀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你们,都该死啊!”
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幽幽传来:“孩儿们,今日,当死战尔!”